她不在的日子(1 / 1)
自那日与宋觅芙交谈之后,沈墨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思索了许久。第二日晚上,他坐在桌前书写第一封给她的信,删删改改许久,才终于满意地装进信封内。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这世上有隐元会这个神奇的组织,即便他不知道陆籽言在哪,这封信也能送到她的手中。
他本可以通过隐元会知道陆籽言的行踪,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他害怕这样会让她逃得更远,即便他很想立刻见到她。
第三天的清晨,沈墨打点了行囊,关上了院子的门,走出了这个他蜗居了近三年的院落。他想要去看看陆籽言口中的风景,他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沈墨在外游历了近两年,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给陆籽言写一封信,写他的所见所闻,写他觉得有趣的事情,却绝口不提他的相思之意。但是不出所料,他从未收到过陆籽言的回信,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写信的兴致。他重游了当初年少时走过的地方,却发现有些地方早已物是人非,当年闯荡江湖时的一腔热血早就变成了波澜不惊。他甚至还看见了出入江湖时遇见的那伙江湖人,看见他们又在以同样的手段欺负一个年轻人,沈墨出手救下了少年,并狠狠教训了那帮人,算是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后来那个少年便执意跟着他,沈墨倒也任由他跟着。游历途中他甚至还收了一个小徒弟。那孩子是他途径一个疫病爆发的村庄时遇到的,他的父母已经死于疫病,但这孩子很幸运没有染上疫病。
后来少年与他分道扬镳,他便带着徒弟继续游历。
游历期间,叶远泽曾数次写信过来,调侃沈墨一个万年家里蹲居然出了门,骂他这么长时间不回来,院里的花都得麻烦他来弄,最近的一次来信却说他娘子又生了,让他这个当干爹赶紧回来见见他的干儿子、干女儿。沈墨倒是很诧异叶远泽居然动作这么快。
沈墨在客栈写完给陆籽言的信,便带着徒弟日月兼程赶回阔别许久的院落。第二天,他便带着徒弟去了叶远泽的家。
沈墨将给几个孩子的礼物递给了叶远泽的夫人,然后便被叶远泽拉去了书房。他见叶远泽难得一本正经,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安禄山反了,潼关被破了。”叶远泽抛下了这个重磅消息。
沈墨在回程的路上听到过一些风声,虽心下担忧,但还是希望这些消息是假的。
“我决定去前线,绝对不能让安禄山那个乱臣贼子就这么祸害我朝疆土。”叶远泽一脸平静地说着,就好像在说明天去哪玩一样。
沈墨这时可淡定不下来,连声质问:“那你的夫人怎么办?令尊令堂怎么办?孩子呢?你想过他们没有?!”
“如果连家都没了,我该怎么保全他们呢?”
“可是战场刀剑无眼,你……”
“安心好了,你叶大少是这么容易死的人吗?”叶远泽扬起沈墨熟悉的张扬自信的笑容。
“你是不是还忘不掉雪风那件事?”叶远泽看着沈墨难得愤怒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
邹雪风是沈墨初入江湖时结交的第一个朋友,雪风是纯阳宫的弟子,比沈墨大两岁,为人温和恭谦,他将沈墨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对待。但是在某次比武结束,他们的对手不甘心就这么被打败,当即将涂有剧毒的毒针射向出尽风头的沈墨。沈墨一时不察眼看就要刺到身上,邹雪风挥剑打掉毒针,结果那人见未成功,立刻发出第二发毒针,邹雪风来不及抵挡,被毒针刺伤。那时沈墨醉心武学,医术尚未学成,而雪风中的又是无人能解的奇毒,他就在被送往万花谷的途中中毒而亡。
自此之后,沈墨放下了花间游心法,重新捡起离经易道心法,潜心研习医术。他害怕再因为自己医术不精而失去朋友。
“我同你一起去。”沈墨下定决心。
叶远泽大惊,他可是知道从不出远门的沈墨为什么会在外面游历这么久,惊讶道:“你不找陆籽言那只赖皮猫了?”
“我一直都有给她写信,不用担心。”
叶远泽对好友的办事效率很不满意,他略带鄙视地看着沈墨,不满道:“真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你们的喜酒……”
夜晚。
沈墨开始给陆籽言写信,告诉她自己将要前往前线一事。待将信装入信封,他又反悔了,将信收回盒子里,扔进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