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1 / 2)
王慕越过长生快步走出营地,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见赵霁翻身下马,动作看似利落,却明显比平日来得迟缓。
他快步迎上去,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了他背上沁出来血迹,惊道,“表哥,你受伤了!”
“无妨。”他几不可闻的轻舒了口气,语气似惯常的冷淡,眸中倦色明显。只是这抹倦色,却跟往常的似乎有所不同。他转头,目光落在攥着缰绳准备下马的沈珍儿脸上,但很快又移开了。
回到帐中,他趴在榻上,敞开衣襟,任凭军医处理伤口。尖锐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紧咬住唇一声不吭,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有张面孔挥之不去。这几日,两人共乘一骑,几乎形影不离。快马奔驰时,她娇弱的身子几乎是紧贴在他怀里,越往南,天气越凉爽,只是他胸中升腾起的那股燥热越来越难以压制。攥着缰绳的手,时常被汗濡湿,奔驰中,她的鬓发时常会随风拂到他的脸上,带着种女人特有的香味,比背上刺痛的箭伤更让他觉得难熬。
汴京皇宫中。
赵歧头戴鎏金九旒冕,端坐在赤金宝座上,不怒自威。他身形瘦削,目光却炯炯有神,若不是鬓间露出几根银丝,会让人以为,他尚在壮年。
原本只是日常的早朝,却因为方才紧急奏报的八百里加急军情,而乱了方寸。
柔邑已攻下季城,直逼章州!
文武百官分立两侧,个个面带惊惧。
殿内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起,端坐在赤金宝座上的赵歧神色一凛,抬手重重拍了下赤金宝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天子之怒,如雷霆之火。大臣们个个噤若寒蝉。
要知这几年柔邑虽屡屡犯边,但都是小打小闹,毕竟北边有王老将军和威武将军,柔邑即便进犯,也素来讨不到好。如今威武将军刚调去西面,就出这样的大乱,饶是端坐王位的赵歧也不免心中生出些疑虑。
自他八年前登上皇位以来,就以雷霆手段收复了北地十镇,又重创楼兰,使之成为裙下之臣,雄韬武略不说堪比汉武帝,比起他那怀柔政策的父帝来说,不知强了多少倍。所以这几年,他虽然心中忐忑,却依然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没错,却丝毫未曾意识到他玩弄制衡之术这几年,青平早已内忧外患。
少顷,他沉声道,“柔邑宵小,屡屡犯边,此次彭九弃城,让他们轻易攻下北地十镇,拿下季城,乃我青平之耻。”他顿了下,“王慕奏请东路军参与章州会战,朕已允准。”说完,锐利的目光扫向殿内,“众卿可有何良策?”
右相执笏道,“如今既有东路军接应,当务之急,应派一得力干将,准备章州会战,一举夺回城池。”
“众卿可有何推荐人选?”
左相道,“王慕出身骁勇世家,又是王老将军独子,少年英雄,不如由王慕担任统帅一职?”
赵歧敛眉不语,王家在北疆镇守多年,军营中旧部众多,盘根错节,此时如若让王慕掌权,连同北地在内,岂非皆是王家的天下?他眼中暗光一闪,想起那端坐中宫之位的皇后,也出自王家。
京都指挥使张渭奏禀,“王少将军尚且年少,如今大战在即,微臣以为派更为年长有经验的得力干将更为合适。”顿了下,“微臣听闻瑞王爷也在章州,要说行军打仗,青平国内,无人能出其右。”他话音刚落,就被左相瞪了一下,见天子脸色微沉,反应过来,慌忙道,“自然是除了陛下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