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回忆是不可逃脱的牢笼（1 / 2）

“你真是不听话啊，就这么喜欢犯贱，还没罚够啊？跪下，听见没……”熟悉的语句、戏谑的口气，伴随着令人心悸的一声鞭子响。

接着，又传来两下清脆“啪啪”声在房门外响起。

今天是为什么呢？母亲不够顺从的眼神？又在没有父亲的允许下多和别人说了一句话？好像都不是呢。那是因为什么？沈慎清不想去想了。

她拿出了耳机，打开了音乐，将音乐调至最大。她已经没有心情听后面还有多少的污言秽语，还有多少恶意辱骂。她只知道现在她想要逃离，逃离这一汪没有尽头的深渊。她也好想哭，可是她已经流不出泪水了，以前的她是恐惧的这样的情形的，但后来她习惯了。门外是她的亲生父母，这样的“小游戏”从她记事那年起就没有停过。

……

她还记得记事起的第一次父亲打母亲，自己跪在了爸爸面前，求求他别这样对妈妈。她爸爸停了一下，冷眼看着她，然后送了她一句“滚”。小慎清害怕地蜷缩在了角落里，她看到母亲冲她摇摇头，嘴里呢喃着：“清清，回自己房间里，别出来，千万别出来。”

沈慎清肩膀一抖一抖的，哽咽到无法呼吸，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让她躲进房间里，更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只是反驳了父亲一句话就要被父亲打。但是她本能地摇头，恐惧，她把头埋在了两腿之间，她感觉无边的黑暗吞噬她，永远，永远，永远看不到光明。

母亲一遍又一遍咆哮道：“清清，回房间，快回房间，妈妈求你了。”在母亲的厉声尖叫中，沈慎清像是突然惊醒，她听从了母亲的话，连滚带爬地进了房间，这个时候听话一点会不会让妈妈好受一点？小慎清想

回到房间里的小慎清关上了门，打开了电视，把声音开到最大，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绝佳”的解决方法，就是——逃避。她要把自己埋起来，就像是小时候春游，公园里的鸵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就可以假装不知道。

她清晰记得那天，父亲漫长的发泄终于结束了，末了，还敲了敲她的房门，走了进来，告诉她，这只是在惩罚她的母亲，因为母亲不听话他的话，所以要好好驯养。

那年她五岁，这是第一次她听到父亲这样子冷漠而又带着一点戏谑地陈述着一桩让小沈慎清极其恐惧的事实。

驯养？什么是驯养？就像是上次马戏城里的驯养师那样的嘛？可是，妈妈又不是动物。为什么爸爸要驯养她呢？

……

门外的声响好像渐渐平息了，沈慎清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试探地摘下了一支耳机，等到确定了之后，她拿起了搁置在椅子上的外套，只带了一部手机，缓步走出了房门。客厅里，父亲整整齐齐地瘫坐在沙发一旁，随手点起了一根烟，烟雾盘旋在昏黄的灯光下，父亲像刚刚食过饕餮之宴的野兽，享受着饱餐后的小憩。而一旁的母亲正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和凌乱不堪的鬓发，脸上还残留着大战后的印记，鲜红的掌印，一条一条五指分明，还有脖子上隐隐约约地露出一根根鞭打过的痕迹。

沈慎清只是撇了一眼，父母同样背景下完全不同的境地。这强烈的反差啊，上位者与下位者？不，沈慎清在心里否定了这两者的关系，是主人与奴隶，这才是最好的答案。

母亲没有抬眼看一下已经走到玄关门口的沈慎清，反而是父亲，在轻盈地吐出一口眼圈后，问道：“小清，去哪儿？”

沈慎清刚被这样昏暗、聒噪的氛围下压抑了太久，说出口的嗓音都带了点沙哑，回道：“随便走走。”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里的沈慎清突然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前方不远处人头攒动，还夹杂着几声尖叫。

“见血了，真的见血了。”

“别打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