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病了呢!(1 / 2)
不过,住一块儿也不是各方面都像季老二想象的那么美好,比如,季老二那个又懒又无所谓的个性,在凌教授看来就非常的不爽。
穿过的衣服随意丢在沙发上,不管是衬衫、西裤还是袜子;凌教授眼一瞪,季老二马上奴才一样,卷着衣服就塞进洗衣机里去了,结果把凌教授的浅色衬衫染成了奔放的印象画,默默的递上一张求原谅券,媳妇儿不要生我的气,我保证下回绝不干这种蠢事了,千万别赶我走。
洗过澡,不擦干净就满屋里乱转,先不说他光裸的胸膛叫人多么不淡定,拖得地板上一片水痕。凌教授默默的拿起拖把,季老二立刻怂巴巴的抢过来,媳妇儿,我来,保证下回绝对不带一滴水出来。
季老二看着电视哈哈大笑,前俯后仰的,爆米花薯片撒的到处都是,可乐歪倒在沙发上画了个黑漆漆的地图。凌教授咬着牙,恨不得立刻将他赶出去。季老二怂巴巴的打扫干净,还给媳妇儿换了个新的沙发。
老婆奴,真不好当。每天回来,进门得脱鞋,洗漱浴室完成,不能带水出来。吃东西只能在餐厅,其他地方不能看到食物残渣,穿过的衣服要么挂起来要么洗,洗的时候要按照用途、布料、颜色分门别类。季老二觉得,他媳妇儿过得真累啊。不过为了保住继续留宿的机会,季老二在被摔过一次白眼之后,立马变成乖宝宝,媳妇儿说的都对,媳妇儿最棒了,我都听媳妇儿的。
其实,凌教授制定的规则都是来要求自己的,过去,没有人和他一同居住过,即便是出差,同住酒店的同事也是极难得的。他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将自己放在小小的圈子里,习惯了条条框框规定的清清楚楚,并且并没有发觉任何的不适。他的生活一如他的外表,简单干净,强迫症严重,看不得肮脏和凌乱。
扣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扎上领带,用领针定型。扣上与领带同色的袖扣,口袋里的手绢也必须是同色。季老二看着他收拾,暗地里砸吧砸吧嘴,真够讲究的。不过,也真够好看的,他媳妇儿,不用打扮都是美人,这一讲究,那就倾国倾城了,倾他的国倾他的城。
于是,为了不让媳妇儿嫌弃,季老二也跟着讲究,到不了他那么精致,至少叫他媳妇儿看的过去就行。
季老二和凌教授同居的日子依旧不咸不淡的,季老二心里挺高兴的,至少他在他媳妇儿的家里站稳了脚跟了,该睡的也睡了,口头上的名分挡不住既成事实的身体关系。虽然他媳妇儿依旧每天对他不冷不淡的,季宝宝心里苦,但季宝宝不说。
对季老二来说,最难熬的日子就是离开他媳妇儿的日子,但每隔三个月的离开,他又不得不走,不走被海关遣送出境,一辈子限制他再来,得不偿失。
总归,他那些个店,还是需要他隔段时间去瞅瞅的。
于是4月底的时候,季老二收拾好了东西,在春末夏初的温暖当中,再一次登上了飞机。
他媳妇儿当然不可能送他,人家周末都上班,哪有时间管他这些。
临走前,抱着他媳妇儿折腾了一个晚上,越抱着越舍不下,偏偏他媳妇儿跟没事儿人一样,该睡就睡,睡醒了就上班去了,没把他的郁结看在眼里。
季老二不爽,给自己设了个框框:必须得回来,能多快就多快。省的他媳妇儿没几天把他给忘了,那他这小一年的付出可不就喂了狗了吗?
凌教授看着忽然冷清下来的家里,忽然不适应了。季老二才搬进来多久,怎么好像一直住了许多年一样。房间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穿过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用的炸毛还懒得换的牙刷,被他洗的硬搓搓的毛巾,床头拆开的避孕套和润滑油,还有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他到底还是一点一点的入侵了他的生活。有点想他了,一个人睡不着。
但他比季老二冷静多了,在他心里,季老二终归是要回国的,回去了再也不会回来,那时候他就会恢复过去平淡如死水的生活,再也见不到他摸不到他,不如关好心门,逼着自己不准动心不准依赖他,更不准自己对他上瘾。所以,生活里,他故意视而不见,欢爱时,他故作冷淡无欲无求。自以为保住了自己的情感,却没想到伤了季老二一颗火热的心,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沦陷于他的深情而不自知。
季老二回京城一回,心里的落差就大了一分。一头儿是贴着他惯着他的年轻肉体,一头儿是他贴着惯着的冷淡教授,想想都知道,以他的个性,就该选前者。
但他不肯,他心里有人,唐昭他们准备再多的漂亮小爷儿都不是他心里的那朵白玫瑰。他还非得就那个人了,非得娶他,非得抱着他不放。心里一想,就拿着手机里的照片看。
发小们看不过去了,都来劝他:“季老二,你就是个浪子,活该在女人堆里男人堆里翻滚,找个正经对象不适合你,瞧瞧这么些个姑娘小爷儿你喜欢哪个,直接带走,账老子给你结。”
连老胡都跟着摇头:“你这个一看就是冷清的,过日子,过日子,过得就是热热闹闹的烟火气儿,你看你照片上这个跟小龙女一样,你跟他搬古墓里头去?还是叫他出来受世俗的侮辱?季老二,你一个吃串吧,就别惦记着吃法国大餐了,咱京城好爷们儿海了去了。”
老胡家闺女凑热闹:“季叔叔,我觉得你配不上这么好看的。”
“滚!”季老二火了,谁说配不上,谁说过不了日子,谁看的上他们,我就要我看上的这一个。
嘴上越嘚瑟心里越难受,难受的他都快把自己给了结了,想他想的,在京城没待一个星期就买了机票回去了,一回去,逮着人就亲上了。
那时候季老二觉得,他心里就只有他媳妇儿了,没媳妇儿都活不成。于是立马又恢复了狗腿一般给凌教授当奴才的生活,鞍前马后的,照顾的妥妥帖帖的,生怕有一点儿顾不上。
六月初,他媳妇儿生了一回病,差点把他给吓出个好歹来。
那天,季老二在楼下等了快一个钟头了,还没见他媳妇儿的回复,他没带钥匙,怀里的汤都冷了。反正不远,只好跑一趟研究所了。
谁知研究所一见他就着着急急的跟他讲,凌教授晕倒送医院了,已经是两个钟头之前的事儿了。
季老二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跟导医台一阵鸡同鸭讲,急的他头上全是汗,可是护士就是听不懂,他也听不懂护士在说什么。
这可怎么好。他就差拉着护士的衣服来一顿马景涛式狂吼了: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幸好急诊室有个住院医师是化裔,被紧急叫来帮忙。
季老二也不管来的是不是同胞了,大力的按住她的肩膀:“我媳妇儿呢?”
那姑娘一看这么好看的男人,但被他的嗓子一吼,立马吓得跟兔子似的:“你媳妇儿是谁?”
“凌铮,大学教授,两个小时前送过来的。”
“你等一下。”女医生立刻跟护士打听,护士也明白他找的是谁了。
“在急救那边呢,你跟我来,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女医生很快恢复了该有的干练,引导他往急救病房走:“你是他的亲属吗?”
“我——”季老二噎了一口,虽然他每天媳妇儿媳妇儿的叫,虽然他跟凌教授睡了小半年了,但是名分未定。
只好说:“我是他男朋友。”
“哦。”米国比国内开放得多,医护人员里也有同性恋、双性恋的情况,所以大家见怪不怪了。
女医生把他带到病房。
他媳妇儿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鼻间插着导气管,手上挂着点滴。
“他怎么了?”季老二的声儿都跟着颤抖起来,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没有生气的凌教授,他苍白脆弱的像是一捏就碎的娃娃一样,抖着手去握他的手指。
“他在健身的时候晕倒了,我们检查后发现他的肺叶中有一个小泡,需要手术取出。”女医生叫来了凌教授的主治医师来解释病情。
“那就快点做手术。”季老二急忙问:“有危险吗?”
“手术没有危险,不做手术才有危险。”
“那就立刻做手术,我不能让他有危险,他要活着,他一定要活着。”季老二快急死了,他怎么就病了呢,要是在国内,他能找到全国最好的大夫医治他,能给他安排最高级的病房,用最好的药,可是在国外,他一筹莫展。他的手伸不到米国来,他的发小谁在米国有势力来着?
“先生,我们现在不能为他做手术。”
“为什么?你们就这么看着他病死吗?”季老二急了恼了:“医生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亡就是医生的职责吗?”
“先生您先冷静点,听我说。”
季老二冷静不了:“你们缺什么,我来想办法。”就算缺个肺,他都能找一个过来,就算从国内送一个过来都行。
“是不是缺钱?”对,红包,看医生要送红包,季老二从兜里掏出张卡塞给女医生:“你们随便刷,要多少都行!”
“先生,你冷静点。”女医生试图稳定他的情绪,这样激动的家属他们每天都要面对很多,他们能够理解家属的急切心理,也希望家属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先生,您听我说,您的爱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要着急。”
一听没有生命危险,季老二的一颗心立刻安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