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1 / 2）

秋实之所以叫做秋实，既因为她生在落叶萧萧的秋天里，也因为她是个女孩。

据说在那之前已经有了五个儿子的田岛看到这次诞生的是个女儿，非常高兴，高兴自己身为宇智波的族长，总算有了一个不用上战场，可以平安长大的孩子。

作为父亲，他对于幼女的期待便被寄托在这个名字里，只愿她能开花结果，硕果累累。

可秋实却注定是个不能回应期待的孩子，就算在最虚弱痛苦的时候，她也不曾渴望过正常女孩的生活——长到初初成熟的年纪，匆忙嫁人，一生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再把孩子们送上战场，然后等待，等到等再也等不回来，如果丈夫去世的早，孩子还没有成人，大抵还要再嫁一次，重复这样的轮回。

这种人生，有什么好期待憧憬呢？

可是，能生在宇智波已经是一种幸运了，在这里，孩子失去父亲也不会饿肚子，女人失去丈夫也不至于失去生计。

当今世道不好，大国间战乱不休，纷争不断，宇智波是最锋利的刀刃，委托不断，得以生存，更下层的忍者族群，乃至平民百姓，哪一个不过得更苦呢？

这世间本就如同地狱一样，生而为人，却总还能找到一点渴求难舍之物……也因此更加痛苦。

秋实已经不怎么害怕死了，她的心里却还总有一点期待，所以才能一直活到今天。

那是一片空空濛濛的光，上不见天，下不着地，没有边际，亦无界线。

她知道这里不是真实，因为实在太轻松了，感受不到一点痛苦，就仿佛随时可以飘浮起来般的轻快——可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因为这里有她的哥哥。

“尼桑是来接我吗？”她的心里没有惶恐和害怕，只剩下一片宁静安然的喜悦。

泉奈却摸摸她的脑袋，摇着头说，“还不到时候，我是来告别的。”

秋实实在有些失望，撅着嘴抱怨起来：“尼桑你真过份呢，明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还要把大哥托付给我，再说大哥他都不想见到我嘛。”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泉奈马上笑了起来：“怎么会呢，尼桑他最喜欢你了。”他看着妹妹的目光幽远而温柔，又像是在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空落落的没有着处：“别担心，他会让你活下去。”

泉奈既相信大哥无所不能，可以做到一切想做到的事，同时又对他百般放心不下，担忧他受欺被骗，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像那个面黑独断的长兄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可秋实早就不会和泉奈争辩有关于大哥的事了。

泉奈大她八九岁，比父母更像父母，所以她依赖信重他，斑也曾经如此照拂着弟弟长大成人，他们的情谊不同寻常。

泉奈依旧深沉的凝望着妹妹，许久才说：“你是女孩子，不用战斗，没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不要使用那双眼睛。”

秋实总是无法拒绝他的请托，况且写轮眼本来就是需要查克拉，乃至强大生命力支撑的利器。

“对不起，秋实。”

最后的最后，兄长留下这句话消融在朦胧的光线里。

为何道歉呢？秋实却有些迷惑，究竟是因为太过温柔的人总是心怀歉意，还是人们在面对珍爱之人时，总是觉得给的还不够多呢？

*

从昏昏沉沉中恢复意识时，秋实的感觉实在称不上好。可是这样呼吸困难，胸口好像压着石头一样的感觉，对她来说，才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