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的小怪物（1 / 2）
“这边！朝河对岸跑了！”一群头带灰蓝头巾的男人呼啦啦从房顶飞来落在灯火通明的河边，“你们留下，剩下的跟我来！”</p>
一个身材干瘪的老头儿头上盘着一个鸟窝，下完命令，率先飞向了河对岸。</p>
河西的半山上，东甘和烛照隐身藏在一颗老树后。大灵主带着其他人隐身蹲在树顶。</p>
他们这群借道的“树灵”，被追的满城躲藏，惊动了半个城的巫族。虽然狼狈，但不失为趣事一桩。</p>
“师父，要不然咱们退……”日及压低声道。</p>
“莫心急，已经到了。”大灵主拍拍脚下的树干，“四象山海灵叨扰了。”</p>
大灵主说罢自树上跳下，在半空中没了身影。</p>
“嗯？怎么回事？”东甘看看身后的烛照，“结界？”</p>
“巫人的小把戏，抓紧。”说罢，烛照拽着东甘跃至半空，刚到半空两人也像大灵主一般消失了身影。</p>
日及和牛礼一人抓着懵懵懂懂的十八鱼一条胳膊，随即从树上跳下，同样到得半空三人消失无踪影。</p>
东甘还未落地先听到了水声潺潺，随后发现月光皎皎竟然比在城中的明亮不少。</p>
两人刚落地，日及和牛礼抓着十八鱼也到了。</p>
大灵主先他们一步，走在几丈外的木桥上，回手道：“跟上，莫喧哗，这是祖巫句芒的故居，如今也不知谁住在这里，看着倒是干净清雅，想必句芒后人还在。”</p>
大灵主话刚落下，木桥另一头忽地出现一个浑身青翠，鸟身人面、两脚盘蛇的人。</p>
他两翅微张，翅尖相合朝站在桥正中长身而立的大灵主拜了一拜，“晚辈句芒，见过前辈。”</p>
大灵主神情慈祥：“你是这一辈的句芒，可会乘龙？”</p>
“有负祖辈威名，惭愧至极，如今句芒一辈只会御蛇。”</p>
东甘已经走到大灵主身后，看看对面的鸟人，再看看鸟腿上盘踞的两条蛇，咕咚咽下一口口水。</p>
他暗搓搓对身后的十八鱼道：“蛇很肥。”</p>
十八鱼舔舔唇道：“鸟翅也不错。”</p>
两人虽然不对付，还是交换了一个“我可以、我真的可以！”的馋猫眼神。</p>
“休要胡言。”日及大师父在东甘和十八鱼肩上各拍了一巴掌。刚拍完东甘，东甘就从十八鱼身边消失了，眨眼间被烛照拉去另一侧。</p>
“想吃，待会儿抓来烤。”烛照冷着张脸，郑重道。</p>
日及：“……”</p>
牛礼：“……”看见没，我不是最惯熊孩子的。</p>
句芒感觉脚踝上的两条蛇倏地收紧，勒的他身体一僵。</p>
句芒：淡定。</p>
句芒：“诸、诸位里面请。”</p>
大灵主满面无奈但转头看看可爱的徒儿，乖巧的徒孙，责备的话一股脑咽进了肚子里，只留一脸慈爱的无奈。</p>
烛照面色稍缓，大概明白东甘自东海化形后去了四象山过的是怎样“有恃无恐”的日子了。</p>
被宠爱的都有恃无恐——也难怪他会养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又蛮横调皮又天真执拗的性格。一看牛礼就是个护犊子且不懂或者干脆说不想管教只会纵容的师父，不过也难怪，牛礼本身就是个邪性的性格。而大灵主大概是心中住着活菩萨，在他眼里估摸所有徒弟和徒孙都是“可爱乖巧，稍显顽皮但绝对没什么大问题的好孩子”。</p>
桥下波光如白练，头顶越大如华盖。东甘和十八鱼扒着桥栏向下张望，直到转进回廊的牛礼回头召唤两人，两人才追了上去。</p>
“喜欢这里？”烛照问自觉跑到他身边的东甘，“莲池不好吗？”</p>
“你那里我还是不要去了，倘若再让我见到你那个妖后羲耳，我定会要他好看！”一想到被六十四卦阵加持的天雷阵，已经成小鬼的东甘依旧能感觉到肉疼，“这样，你还想请我去莲池？”</p>
“他不是妖后。”烛照郑重道，“如今正在受鞭魂之刑。”</p>
“只是鞭魂吗？哈！”东甘冷笑道，他是鬼冷笑起来鬼气森森的，“看来他的皮囊在你这里着实淘到不少便宜，算了看在你救过我多次的份上，下次再见，即便打到他少魂少魄，定不会损坏那副皮囊分毫，怎么样够义气吧！”</p>
烛照脚步一顿。</p>
牛礼突然插话，愤愤道：“为师这些年难道就教你以德报怨吗！”显然是恼了有人把自家徒儿伤到这份田地，结果败家徒儿竟然还要留那人一条小命！什么定不会损坏那副皮囊分毫！“我们海灵一族最讲究对等，有仇报仇就是，你做一回鬼，叫他也做一回鬼，想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p>
牛礼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但着实在理，而且看似是在训斥东甘“不该妇人之仁的以德报怨”，实则在指责堂堂妖王竟然要回护自家肆意妄为、虐杀海灵的妖后？！</p>
他们海灵一族难道是好欺负的吗？</p>
那肯定不是啊。</p>
所以有仇是一定要报！</p>
既然我徒儿好端端在你们妖族被天雷阵打到变成小鬼，那就请贵族妖后也如此这般地当一回小鬼如何？</p>
东甘完全没领会到师父的愤怒，抿嘴忍笑，觑一眼立在他一旁面色不虞的烛照，再瞥一眼明显害怕烛照还斗胆护着他、给海灵一族找面子的师父。</p>
十八鱼不合时宜地嗤嗤笑出声——牛礼师父一本正经地胡搅蛮缠起来太逗乐了！</p>
东甘回头甩给十八鱼一记眼刀，又回头道：“师傅教训的是。”然后义正言辞道，“本族族规，有仇不报非君子，以德报怨真小人。”</p>
“噗！”十八鱼没忍住笑喷了。</p>
“怎么你有意见？”东甘回头看向十八鱼，眼睛在他屁股上扫了一眼。</p>
这一眼扫的十八鱼一哆嗦，被灵兽咬掉的俩屁股蛋至今还没长出来，东甘一看他，他就屁股疼，于是赶紧闭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