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同德（1 / 2）

摧眉说的理所应当, 那老妪却不以为意

“你才活多大, 见了多少人，就敢做下这样的评断。”

摧眉轻蹙眉头

“我已经见了千万人。”

那老妪闻言, 便哈哈大笑

“不过千万人，你再活百年, 也见不了天下人，去罢！见了天下人, 再入无间道，到那时我自然送你去魔界，此刻莫和老婆子打嘴炮了！”

她说着便振臂而挥，千斤重的锁链被扬起, 掀开那层层微草与菌菇, 皆拔地而起, 那明黄色的符咒也飘荡起来, 随后这空间之中便升起浩浩大风，顷刻形成向上的庞大气旋，无数的藤蔓被吹起狂舞，摧眉也不例外, 被这巨大的飓风吹拂，不由自主的扶摇而上，风声尖戾如鬼哭狼嚎，草木抖动如见末日。

这劲风一直吹拂到中间黑暗的一截, 那垂着许多的藤蔓, 本只是安静的吹落在山体之上, 经过飓风，全都飘荡起了，千百条浓绿黝黑的藤蔓纠结一处，好像是重重深林了一般。

摧眉抓着一只藤蔓，便立刻飘荡到了山体旁边，他双脚蹬在山石之上，便感受到一阵的冲击力，又在下一刻借力荡出，再往上攀岩藤蔓，饶是他再好轻功，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需假借外物。

好在，很快便上去，出了这深不可见地的洞穴，那山石便又重新严密缝合上，看不出一点分裂过的痕迹。

摧眉回头看着这已经封闭的山石，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去，按照原路返回出去了洞穴，又出阵法，还没有走几步，便见不远处的丛林之中，有一点明暗恍惚的灯光。

他先是一愣，然后便笑了一下，朝着那光亮处走去，步履变得轻快。

越走越近，便先看见一只侧卧的白虎，那白虎便是摧眉刚来后山遇上的那一只，五年前其实还是未成年幼崽一只，只是看着唬人，五年过去已经是山中霸王，不但看着唬人，还是真的唬人，沈怀归平常往后山跑，这白虎奋力一吼，漫山飞禽走兽四下逃窜，不敢近身半步，沈怀归甚至剪下白虎的腋毛来做宝剑坠子，这白虎也懒洋洋的没有反抗，于是在拔飞禽翎毛的时候，也都忍了下来。

罢了罢了，大王都不觉得被人剪毛有什么丢人的，它们也不要故作金贵，看不起人类了。

而且这人类经常带好吃的来，拔了翎毛又抱在怀里，认真顺毛道歉，讲什么听不懂的人话，索性露出求偶专用的漂亮羽毛，来给他献宝。

而且甚为鄙夷那些没有好看羽毛的鸟，受人恩惠，哼哼，竟然不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实在毛用没有。

可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实在不假。

然而鸟儿那脑壳里的别扭，人自然是无法探查的。

现下摧眉到了这白虎身边，便见师父窝在那只白虎的身上闭眼打盹，他穿着已经洗得发白的褐色衣服，手中提着一只白纸灯笼，堪堪停在草上一指上的距离，随风轻摇，如荧光飞舞。

摧眉走到他的面前，喊了一句师父，沈怀归才动了一下脑袋，然后睁开眼，有些许迷糊，片刻便清醒过来，他抬起头，看着摧眉，轻声道

“出来了？”

“嗯。”

摧眉点头应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灯笼，又搭了一把手，将人搀扶起来，其实他来后山并没有知会沈怀归，然而每每出来，却总是可以师父在等着自己，沈怀归坦诚，从第一次就倒是特意等他，藏书洞诡秘，历代掌门坐化骨骼，又有莫名怪物，俱在其中，而其中障眼阵法太多，怕他进去再出不来。

摧眉嘻嘻而笑，他不怕这些，并且信誓旦旦说自己向来神智清醒，平素认真努力，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沈怀归便只好叹气，心中虽然诸多担忧，但是又不好说出来，他幼年听掌门每每训斥母亲，便觉得分外反感，事情已经犯下，母亲绝不会透露那男人的名字，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因此以己度人，也不爱长篇大论和人说话，甚至于摧眉，也从来没有训斥过，总怕说得太多，弟子厌烦。

好在摧眉也省心省力，甚至于太过于省心省力，让沈怀归也不由得不怀疑，是不是摧眉果然注定要来做他弟子的，他自认生性太过薄凉，不该有亲近的人。

沈怀归同摧眉往回走，心中摇摆不定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你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飞霜山，这次去，万事小心。”

摧眉依言应答，又豪情万丈的说道

“我去参加论道会，一定打败所有人给师父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