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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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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县,腊月。

五更的梆子刚刚敲过一轮,月亮还高高地挂在天上,俯瞰着大地。栗子街上空无一人,更夫的身影被月亮拉得孤长,缓慢地随着主人的步伐向前飘去,转过一个弯儿,消失不见。

平价米铺的堂倌儿打着哈欠,缩脖搓手地去打开自家店铺的大门。一边走一边死命搓着冻得发麻的耳朵,直到双耳重新充了血,泛着红光才停下手。

堂倌儿打着哈哈,向后抱怨道:“掌柜的,这才刚过五更,天麻麻亮,哪有人这么早就来买米啊?”

昏黄的油灯像是被人掐着焰心,只击退出方圆几寸的黑暗。年逾半百的掌柜吐口唾沫在手指上,掀开昨日未算完的账本,抬头就是一记眼刀:“发瘟的懒鬼,屠二刀下的猪也比你勤快半分!”

屠二是宛县有名的屠夫,排行老二,长得五大三粗,天生就是做屠夫的料,谈笑间手起刀落,猪头就从猪脖子上掉了下来,尚不知脑袋已经滚在一旁的猪身愣一会,方才直挺挺地倒下。

堂倌儿听闻掌柜的将他贬得不值一文,脸上灿灿的,挂着讨好的笑容说道:“我这不是关心您老人家嘛!这寒冬腊月的”

掌柜的冷笑一声:“哼!石闲生苔,人懒生病。似你这四体不勤的懒鬼,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一定死。”

说话间,堂倌儿已经将店铺的大门打开,扑面而来的冷气将身上泛起的丁点热气丝毫不剩地刮走。堂倌儿打了个冷战,觉得尾巴桩都在颤悠。听闻掌柜的大清早就要骂街,背着他偷偷地往外边吐一口口水,皱着眉头在心里骂道:晦气,晦气!

转过身去就又重新挂上那副谄媚到骨子里的笑容,乐呵呵地将半敞口的米袋抱出来,以供客人挑选。

堂倌儿刚把怀中的米袋放下,腰尚未直起来,就看到一个影子飘到了面前。堂倌儿一个趄趔,险些将手中的米袋推倒。

从房檐下的柱子后边露出一张怯生生的脸,口齿含糊地说:“劳劳驾,买米。”

那人从阴影下走出来,堂倌儿就着月色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穿着半新的墨灰色长袍,像是在山上滚下来一样,袍子边打着卷。一双鞋像是经过跋山涉水逃命一般的路途,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堂倌儿眯着眼朝上看去,只见那人脸上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晕,鬓间的绒毛背着月光,在脸颊上投下细细的黑影。

见堂倌儿一直盯着自己上下打量,那人的脸上便又涨红了三分。怯懦地说道:“劳驾,买米。”

堂倌儿回过神来,暗搓搓地将心中的鄙夷压下,半挂不挂地将招牌笑容挂起,略一弯腰点头笑道:“哎,好!客官里边请。”

陆川连拢了拢袖子,撩起长袍便要向铺子里边走。尚未提起的腿传来一股酸涩的感觉,像是有人将腿部的皮肉划开,倒进去三两醋一般。

陆川连轻蹙眉头,将身体上的不适压下去。进入铺子,方才觉得这铺子里边还没有外边来的亮堂。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将铺子细细打量一番,头尚未转一圈就看到一双吊着的三角眼瞪着自己。

陆川连心下一跳,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想要往后退去。

堂倌儿将客人迎进去,把门稍关一下,微微遮住呼啸的冷风。刚向里走了两步,就被身前的人倒退着撞个正着。

陆川连下了死力气才将喉咙里的那声尖叫压下去,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留下一排像是鱼鳞的印记。

掌柜的觑着眼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将昏暗的油灯举起来,朝着他问道:“后生,买多少米?”

陆川连拢拢三魂,捋捋七魄,慌忙向袖口摸去,他穿着的是窄袖,手忙脚乱间将衣袖撕了条口子。脸面又红了三分,寒冬腊月间,一道冷汗从他的鬓间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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