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广告拍完，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个点的B市道路通畅。

孟倪依照安纳早先的吩咐，把车开入一个安保严谨的高档。进了地下车库，安纳才把李明摇醒。

李明如今已经练就了高警觉性，一叫醒，就立刻进入警戒状态，发现身边是安纳，整个人才重新松懈下来，仿佛是一条龇牙亮爪的狼，看见了自己信赖的伙伴，浑身炸开的毛一秒垂落，恢复软塌的样子。

见状，安纳几不可见地勾唇笑了笑，然后把李明推下了车。孟倪开车回去，她的住处离这里不太远。

李明打着呵欠，乖巧地跟在安纳的身后，进电梯，上楼，进门。而后，直到进门，李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这是哪儿？！”

安纳没好气地微笑提问：“你是怎么做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地方你不认识的？你这种像赤道一样长的反射弧，是如何安然长大到二十多岁的？”

“……”

安纳越想越担忧，越担忧越气：“改天，我是不是就要接到，你被陌生人带到不明场所的电话了？”

李明：“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安纳：“刚刚就发生了。”

李明理直气壮：“这哪儿能一样啊！刚刚我是跟着你走啊！”

安纳：“……”

不知道怎么的，安纳心里的烦躁被这句话成功抚平了。

安纳：“这套复式楼，以后就是你我的住处。”他特地在“你我”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李明无知无觉，反而打量着房子，觉得它太大，甚至提议让孟倪也过来一起住，被安纳黑着脸拒绝了。不会读气氛的李明还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多余的解释：“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表妹出手的。我喜欢男的。”

安纳火大：“这种话不许在外面乱说！”

李明举手作投降状：“我知道我知道，我只对你说。”

说着，他还龇牙笑了起来，与安纳为他设定的任何一个表情都不一样，是一种夹杂着信任、欢欣以及一点点讨好的笑容，那一点讨好十分细碎，如同熔岩蛋糕里糕点师兴致突来加进去的坚果碎。

安纳拿他这种表情和态度没办法。

“去洗漱。”安纳生硬地转移话题。

李明从善如流。

但洗完澡以后，李明突然想起，自己的行礼还在原来的房子里。李明用毛巾裹在腰间冲到安纳面前，提醒自己的全能型经纪人：他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再完美的人都有失误的时候！

安纳不屑一笑，领着李明进了二楼主卧，为他拉开衣柜——里面陈列着李明熟悉的衣服以及各类配饰。

“你说，再全能的人都有失误的时候？”

李明心服口服：再完美的人都有失误的时候，安纳除外。

* * * * * *

换好衣服，李明找到大镜子，开始每日的例行表情、仪态练习。安纳进来的时候，他正练到17号【欲说还休】。

安纳：“……”

李明不好意思地收起表情，“习惯每天都复习一下。”

安纳：“嗯。”

其实他挺努力的。安纳心想。

李明走到安纳面前，挠了挠头，犹豫地开口：“其实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安纳：“说。”

李明：“今天吴暇导演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拍广告的时候，为什么要用17号表情？不应该用6号【克制的谦卑】吗？”

安纳喜欢他在专业问题上，不懂就问的态度，但这不代表安纳会因此而不毒舌：“因为我虚伪地夸了一点都不努力的你，是一个勤奋的人。这种被自己经纪人自吹自擂的情形，当然应该摆出让人误以为你害羞的表情。”

“……”李明被噎住，“哦。”

成功让李明闭嘴以后，安纳道出他进来找李明的目的：“我给你接下一档综艺，你有一周的准备时间。”

对于安纳的安排，李明从来都点头称好，虽然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不过有疑问，他不会憋在心里，比如现在：“又是综艺啊，我之前恶补功课的时候，都说明星不要参加太多综艺，要多出作品。”

安纳冷笑：“那是对于有才华的明星，你有什么才能？吹拉弹唱，什么都不会，你出什么作品？你要记住，你最好的作品就是‘端木悠然’这个人。”

李明挫败：“好吧。我先努力学习。”

“嗯。”安纳说，“这个综艺楼棠也会上，我提前安排你们两见个面，看看能不能互相拉人气。”

说完这句话，安纳就出去了，全然不管李明被这个消息惊呆——

楼棠？

摇滚小天王楼棠？！

我要跟小天王一起上节目？

还提前见面？！

……

李明扑到床上，抱头打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