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礼物,全是傅先生买来的。唯有斐文知道傅先生挑这些时,手抖得不成样子。
四个人共处一室,两个坐着的,两个跪着的,傅先生翻来复去只说:“不要怪斐文,我是真心爱他的。”斐文在一旁也不讲话,只是跟着跪着。
这酸话一说,美珍登时就跳起来,指着傅先生道:“你…哦呦,你们两个要气死我。”
刘主任赶忙去顺美珍的胸口,连声道:“不要生气,气坏了身体。”又看向傅先生和斐文:“嗐,你们俩个快起来,不要跪了。”
谁道美珍高声一斥:“跪着!斐文你给我起来,叫傅铭跪着。我把他当亲弟弟的,他拐跑我儿子,叫他跪一跪怎么了!”
傅先生一听话中其意,自是大喜:“应该跪的,我愿意跪的!”说完,便去架斐文的胳膊让他起来,怕他跪疼了膝盖。
美珍一看这俩人黏糊的样子,忍不住要翻白眼,鼻子里猛地一哼:“我不要管你们的事情了!赶紧给我滚回家去,不要在我眼跟前晃,晃得我心烦!我是迟早被你们气死呀。”
从刘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月亮迟迟没有出来,夜是黏稠的,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对他们来说,能够被允许、能够被同意这件事,真的太简单了,比旁人幸运许多。可他们并不因此开心,也许是想到梁太太的儿子,也许是想到其他那些和他们一样,却举步维艰的人。
他们从未如此庆幸,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仍不知从何讲起,只道是应万般珍重余生的每一日。
斐文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傅先生找的,就是给人盖盖戳,一天能来五个手指头的数,那都算稀罕,说白了无非是喝茶看报吹空调。
最近不知道刮了一阵什么风,特时兴养小京巴,于是斐文也心痒痒,就想买了一条。正巧这天斐文在菜市场买菜,老远就看见一大爷领着一笼子,挂一牌子,里面关着一只白乎乎的小京巴。斐文二话没说就买回了家,傅先生给起了个名,叫雪糕。
可养了没两天这狗就病殃殃的,宠物医院里一送,医生说本来就是有病的,这是被狗贩子骗了。
斐文倒是不生气,只说是缘分,尽力救救它。可这狗到底是没撑过去,给了斐文不小的打击。
傅先生看着坐在沙发上蔫了吧唧的斐文,心疼得很,凑过去把人一抱:“要不,咱再养一条其他品种的,我去店里给你挑?”
“得了吧,我可受不了二次打击。”斐文头往傅先生胸里一埋,叹了口气又道:“我不是难过,我就是心里挺不舒服的,要是我早点发现,把它送医院里去,说不准能活。”
“它能遇着你已经是很好的事情,要是你没把它买来,这会子它就该是孤零零躺在笼子里死掉了,没有人会为它挂怀,至少现在有你。”傅先生把人抱起来往卧室里去:“来,宝贝儿,睡一觉,明儿就好了。”
斐文伸手环住傅先生的脖子,没在讲话,任由他把自己抱去卧室。
翌日一早,美珍来电话说小桃子的男友要请家里人吃饭,叫他们请了假去富阳酒店。挂了电话斐文跑到厨房里同傅先生讲,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这次是准没跑了。
果然是猜得没有错,这顿饭就是订婚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