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令智昏(1 / 2)
哼,皇宫里的人果然都是说的好听的大尾巴狼。郁晗恹恹收回眼神,摆弄起了瓷瓶里钱婆婆新换上的铃兰枝。说是这花活不长了,便剪下花枝来插在瓶中多看看。花朵瞧着很是白净娇媚,气味也甚是香甜。但花瓣和枝叶里却都是毒。
“这铃兰枝甚是难活,我精心养了许久,还是不成。殿下若得了什么好品类,就有劳了”郁晗瞧着花道。夏珩寻思着,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此刻看他,并没有白日的神采飞扬,倒有一丝阴郁染在眉间。
“院主喜爱这铃兰枝?”
郁晗笑笑,点了点头。
此时一阵银铃轻响传来,夏珩警觉。
“是小梓,殿下别担心”郁晗话音刚落,黄衣少女翻窗而入,似乎这月桥花院的门只是摆设。金梓三两步走到二人面前,看到夏珩却并不觉得意外,只道
“外头有个姓秦的男子,称要找四殿下。”顿了几秒,又补充道
“高高的,黑黑的,瞧着比四殿下丑很多。还曾拿过我两锭大白银。”
郁晗一边让金梓把人请进来,一边赔罪道,“家妹不太会说话,失礼了”虽看这黄衣少女对郁晗彬彬有礼,更像是主仆。但此刻郁晗称一声家妹,想必也是十分亲眷之人。夏珩摆摆手笑道,
“无妨,诚实可贵。”
郁晗:“。。。”
秦耿明神色焦急,带来一个噩耗。那周司徒被压入晴州狱中后,刚才竟突然七窍流血,暴毙了。而江万里也自尽在狱中。这二人皆是指向夏奕的人证。虽未指望以此扳倒夏奕,但有人证在,即便夏奕设法抵赖,也能让父皇对夏奕疑心几分。夏珩闻言眉头紧锁,起身便要告辞。不想郁晗道
“我随殿下一同去吧,七窍流血怕是中毒而亡,在下不才,略识得些毒物,兴许能帮上忙。”
“那就劳烦院主了”
郁晗披上貂绒大氅,刚要喊人备轿。却见夏珩从马厩牵来三匹骏马,然后道
“时间紧迫,骑快马吧。”
郁院主一时顿住了脚步,面上瞧着很是镇定自若。但眼珠却在飞快的转哟着,要怎么委婉含蓄又不失体面的表达自己不会骑马这件事。
关键是不失体面。
原地伫立半晌后,他朝前道,
“本院主不喜骑马” 华靡的貂绒衬着郁晗白皙的脸庞,用力摆出一派骄横跋扈之姿。
下一秒,夏珩已经跨上了马,伸过手来,
“上马”
那笑容在夜色中甚是温柔。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驰骋在林间。夏珩将郁晗稳稳护在前侧,还将踏脚也让给了他。秦耿明看着前面马上的两人,四殿下比起那郁院主,自然是高大精壮许多。从后面看上去,只能瞧见郁晗的纤细的脖颈,半倚在夏珩左肩,貂绒在月色下格外的雪白。画面还挺美。
秦亲卫心道,呵,说什么时间紧迫,根本就是色令智昏。
夜色匆匆,三人赶到到了晴州狱。夏珩一个翻身便从马上下来,转身见郁晗坐着没动,望望左边又望望右边,再瞧瞧那仰头直叫唤的马头。想来是“不喜”下马。他没多想,便一手揽过郁院主纤细的腰肢,将人抱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眼皮都没眨一下。郁晗微微一怔,勉强稳了稳心神,整了整衣领,状似平常一样迈开大步往狱中走去。
身后瞪大眼睛的秦耿明:色令智昏!
屋顶上尾随而来的金梓:此人定是图谋少爷家产!
狱卒迎着二人到了大牢中,郁晗蹲下仔细查看那周司徒的尸身,狱卒长在一旁兮兮索索的说,从秦侍卫将人压进狱中后,便再没人进来过。自己也一步没有离开。
片刻后,郁晗道,“不是在狱中动的手。他周身僵硬,颈部内缩,心口处有暗青色,衣袖上有梵花的味道,应当身中梵叶毒。此毒需三个时辰随血液流便全身后于心口毒发。”
三个时辰,便是暗影跟踪周司徒面见江万里之时。江万里本就擅长以毒制镖,下毒之人一目了然。看来对方从未打算留活口,自事情败露后就已经下了死手。
郁晗又去探那江万里的尸体,果不其然,在舌侧找到了一颗颠茄果,是自尽。
“可江万里一个江湖杀手,有什么必要为了一个上家连命都卖出去?”夏珩不解道。
“他怕是不止一个主顾”,郁晗从江万里腰间摸出一块小巧的木牌——是一块客栈的月牌。
“江湖杀手素来独行独往,且居无定所。一桩生意做完便与上家再无联系,不会频繁的见同一个人。”郁晗一边道一边将月牌递给夏珩,夏珩接过那月牌。
上面写着:静年芳。
郁晗接着说道,“这月牌上画了十数个勾印,想必他频繁去往此地。静年芳据月桥花院商册记载,应当是一处食馆。想来不是去幽会情人。看来这江万里不光做江湖生意,很可能同时还是被人豢养的死士。”
“是我大意了” 夏珩道。
他见江万里怕死之态,便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寻常杀手。事情败露了便忧心性命。却不想那都是他的佯装之态,暗中早已给自己封死了后路。只等在狱中亲眼见周司徒暴毙,便咬毒自尽。此案人证现下只剩一个徐镇牧,而他除了调换巨石外一无所知。
“至少殿下还有这个,”郁晗站起来拍了拍背,指着那月牌。夏珩只得微微点头,捏着月牌的手微微泛青。静年芳,又成了剩下的唯一一条线索。
事毕之后,夏珩派人备了一顶上好的软轿,将身娇体弱的郁院主送进了轿中。瞧着人应当已是十分困倦,眯着眼缩在袍子里险些要睡去。
“此番多谢。”夏珩柔声道,“玉令回宫后便差人送来。”
“那今夜呢,殿下可又赊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