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颗甜牙齿（2 / 2）

鹿薇薇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朵线条画出的白玫瑰，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呢，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又翻过了七张纸，纸上画着一张很大的圆桌，围坐的几十个人都是用很粗略的线条勾勒出来的小人，只有她和顾留白用比较细致的线条慢慢勾勒出。

这是她生日的那一天，是一个周末，一班的同学帮她在饭店里过生日，顾留白自然也过来了。

当时她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她拒绝了顾留白才一个星期，她想，顾留白也不愿见她吧，只是因为全班都来给她过生日了，就他自己来不合适吧。

过生日的这一顿饭，她味如嚼蜡，吃的很不自在。

吃完饭，同学陆续的都打车走了，她也没有想到，只剩下了她和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拎着包，也要走。

她走出了饭店，以为他不会跟来，却没有想到顾留白在路灯下叫住了她，“哎！鹿薇薇，你讨厌我，不想再见到我的话，我可以转学，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离你远远的。”

“你要转学吗？”鹿薇薇抬头，那时的灯光昏黄，他沉着脸，她看不到他的脸上是何表情。

“不是你希望我转学的吗？”他的语气有些冷。

“我没有。”他怎么会这么想，她真的没有讨厌他。

“你明明就是讨厌我，不想再见到我。”他抬起了头，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她那时在他的低气压下后退了一步，他的面色很冷，“你还说你不讨厌我，你不讨厌我，却要躲着我。”

“我只是觉得有些……尴尬。”

“鹿薇薇。”他喊了她一声，鹿薇薇抬起了低着的头，他张开了握着的拳头，拿出了一个未充气的粉色气球，她凝眉看着粉色气球，他对着气球吹了气，圆鼓鼓的气球展现在她的面前，他道：“鹿薇薇，我对你的喜欢，再多一点就会爆炸，我等不了毕业，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如果不答应，这个气球就会在你的耳边炸掉，我就会转学，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永远都找不见我。”

“真的要这样吗？”

他的手放在了膨胀的粉色气球上，盯着她，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和你在一起的话，你会怎么样？”她瞧着他，和他在一起的话，“你就会留在学校，还会等我跳完舞，和我一起回家，还会给我讲题，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吧。”

“我每天都会给你讲题，让你的文化课过关，考上你一直想考的服装表演学院。”

“那我答应你。”

……

鹿薇薇又翻了一页笔记本，这一页夹了一个扁平的粉色气球，她将粉色气球拿在手中，凑在嘴边，吹着气，气球慢慢鼓了起来。

她想起了送他羊绒大衣的时候问过他的话，“顾留白，你去店里怎么买的白玫瑰啊。”

“嗯？”

“你有没有跟人说是给谁买的啊！”

“那天是教师节，我给老师买了一束百合花，卖花的姐姐便赠了我一朵白玫瑰。”

“这么样啊。”

“鹿薇薇，别难过，玫瑰花虽然是我偷偷藏起来的，但喜欢你是真的。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真的吗？你会一直喜欢我？”

“喜欢你。一直。”

‘嘭’的一声响，气球四分五裂，鹿薇薇受了惊吓，手握成了拳，捂住了耳朵，眼眶中滑落出了泪水，泪珠打落在笔记本上，上面的水墨字也晕染开来，如同绽放了的墨梅。

“留白。”

“顾留白，我喜欢你的。”

“顾留白，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她问过他，顾留白，那一朵白玫瑰怎么样了？

当时的他沉默不语。

那时她追问不停。

他只是说道：“鹿薇薇，如果你喜欢，我送一大捧白玫瑰给你。”

她那时摇了摇头，“不用了。”

那一朵白玫瑰或许被他丢在了某个角落，也或许丢进了垃圾桶，丢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都已经是枯萎了，现在她收藏着的粉色气球也爆炸了，她和他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纪念品了。她哭着，将两块手表锁在了底层的抽屉。

——

黄金大厦的洗手间，姜艺洁将衬衣的底边塞进高腰裤里，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脖间的吻痕，她从包中拿出了粉底，来回涂抹，涂抹了一层又一层，脖间的痕迹淡了，她才竖了大衣衣领，走出了厕所。

顾留白的脚下已经丢了五六个烟头，他手中的一根烟才抽了一半，他听到了声音，抬眼见姜艺洁走了出来，冷淡的道了句：“又用了这么久。”

姜艺洁一笑，回了句：“你手中的这根烟不是还没有抽完嘛。”

顾留白吐了一口浓烟，“走吧。”他捏着烟嘴，转过了身。

姜艺洁瞧着他的大衣上的暗色口红印，抬手抹了下唇角，喊了他了一声，“顾留白，”他并没有转身，姜艺洁舔了下唇，悠悠道：“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