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光》(1 / 2)
什么是光。
蒋诚就是光。
他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烂大街的夸奖数不胜数,在人群中永远是最闪耀的那个。
而我……
“呸!变态!”
“真恶心。”
“也不知道他被男人上过吗。”
躲在角落里任人宰割的这个人就是我,他们在我的日记本尾页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也想像其他女生一样光明正大的喜欢着蒋诚,可我是男生。
由此,我的噩梦便不断开始。
操场的角落里,器械仓库里,厕所里…只要能躲开监控的地方,你总会看到我狼狈的身影。
此时四面八方的武力朝我挥舞过来,我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尽量减少伤害,还是被踢在小腹上的一脚痛到发昏。
“校长往这边来了。”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下子驱开了围着我的人肉墙,让我狼狈到不能再狼狈的模样暴、露在蒋诚面前。
我赶紧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把嘴角的血渍抹到一边,冲着蒋诚尴尬的笑了笑,血迹顺着嘴角划成一道弧线,配合我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小丑。
如果我知道当时是这样狼狈,那打死我都不会笑。
我拎起地上的书包放在肩上,绕过蒋诚,一瘸一拐的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甩着刘海上的水珠,干脆一把捋到脑后,余光瞥到蒋诚递过来的面巾。
我抽出一张,其余的放在口袋,带着淡淡桂花香的味道,成了我记忆中他的气味。
我擦干脸上的水渍,他看着我,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面巾,按在我的嘴角,“这里还在流血。”
那是第一次,我们两个近距离的接触,他高我一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伤口,气息吹在我的脸上。
我有些不自在,心跳的剧烈,害怕他听见,接过面巾,“我自己来吧。”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会被欺负,或许,他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消息,在操场撞见我也许只是同情,毕竟他一直都这么优秀,怎么会和我一样。
在他眼里,我可能只是他众多爱慕者中,唯一一个让人耻笑的变态。
一路上,我们俩个都没有交流,他送我到楼下。道别后,我站在暗夜里看着他,他依旧闪着属于自己的光。
第二天,我被堵在了厕所出口,他们又开始了以那套道德三观正确的理由,扼杀着我的灵魂,可能,像我这样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极端的变态。男人就该跟女人在一起,女人就是男人的泄欲工具,所有的爱都只存在于肉、体的快感。
这次,我在噪杂的声音中带着期望,希望那个声音会再次出现,直到他们累了、散了。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记忆变成了一个白点,在我秘密还没发现之前,有多少女孩子羡慕我跟蒋诚的关系。
我们俩一起长大,小时候,他就是大人口中的天才,我永远都在追着他的影子跑。
他一直都这么优秀。
每次有女孩给他送零食,他都嫌弃的丢给我,我嘴上虽然跟他说,这是人家都心意。
可胃里却发酸到心尖。
他说他不喜欢吃垃圾食品。
却爱在每次打完球后从我口中抢走可乐,一饮而尽。
每次我都要气的追他半条街。
我小心翼翼的享受着这种感觉,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讽刺。
怎么会有人相信童话呢?就算是童话,王子和公主才值得祝福,而我连骑士都不算。
我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水池,尽量把自己收拾的干净,看不出狼狈。刘海遮住了半张脸,头发上的水一滴一滴砸在衣服上,湿透了半个校服,我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
可是,我没有看到躲在角落里,气到发抖的蒋诚。
他们越来越猖狂,在老师眼里,我变成了社会的败类,没有人替我声张正义,或许,他们就是正义。毕竟,他们喜欢女人,而我爱着男人。
没有老师的阻拦,他们开始尝试更刺激的消遣,我被关在器械室,一丝不挂。
四月的阴雨天还是有些冷,我站在中央打着颤。
周围的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我不知道该遮挡那里,他们欢叫着,就像狼群总为不知名的快乐嚎叫。
大门被打开,我看到蒋诚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大衣。
所有人都回过头看他。
他直径走过来,将大衣裹在我身上,准备带我离开这里。
“蒋诚,我知道你成绩好,别把你的同情心浪费在这种恶心的玩意身上,碰他我都嫌脏。”
他们堵住了门口,带头的发话。
“就是,你也不看看他多恶心。”
“我记得在蒋诚的物理书里看到过他的照片,当时我还以为是他夹在里面的,难道他们是一对?”
“这么劲爆,蒋诚,你也太让我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