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却见陆青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男人，钱绫不禁有些疑惑。

“青山？”

“我有一件事情想冒昧地问一下李先生。”他突然弯起双眼，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李先生是怎么看待王琳霞的呢？”

此话一出，屋中两人均是一愣，钱绫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

“你管的太宽了，小子。”李江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不值，她把自己毕生的光明都寄托在了一个人渣身上。”

“我是人渣？”李江笑得一脸鄙夷，“我给了她她根本得不到的东西，她除了那张脸还剩下什么？如果不是我，她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臭水沟里，根本不可能去那些花钱如流水的地方，也不可能过得那么滋润，我给了她这么多东西，她给了我什么？我凭什么不能甩了她？”

陆青山没有说话，只是与他静静地对视，半晌，突然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便是两不相欠了。”

“那么接下来，只消请李先生为了自己的行为，付出一点代价就是了。”

说着，他依然保持着微笑，却突然将一直紧握着的右手举过头顶，又缓缓地松开了手。

那枚金色的小球就这样从空中掉落了下去，落到他面前的时候，突然从中迸发出灼目的金光。

金光过后，一大捧黑雾骤然弥漫开来，在空中缓缓凝聚成人形，最后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她双目紧闭，面色青白，不带一丝生气。一把金色的匕首插在她胸口，染了血的连衣裙在空中无风自动，十分诡异。

李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她的脸，失声叫道：“王琳霞——”

她当胸那柄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匕首突然缓缓地滑落，渐渐地变得“柔软”，最后竟然化成了一滩金色的液体，从她的胸口流泻而下，洒在了地上。

也就在这时，王琳霞的双眼猛地一下睁开了。

她的整个眼白已经变得淤青，一双黑黝黝的瞳仁不甚明显，其中却仿佛涌动着火焰一样。

随着她睁开眼睛，无数零碎的声音突然再一次袭向陆青山的耳边。

“我们去哪里呀？”

“我穿这件衣服……你喜欢吗？”

“我……”

“我好喜欢你……”

“李江，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吗？”

“我只剩下你啦，你可别不要我。”

“我喜欢这里，是因为你喜欢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学啊……”

“不要走……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对不起……”

“李江，我——”

“……”

出人意料，不是怨恨的口吻，女孩的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悉悉索索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真是现实而沉重的感情啊，陆青山想。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联想到了袁笠。是什么样的契机让袁笠成为了鬼呢？在他们相遇之前，袁笠那份被岁月掩埋、被时光所磨平了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实情况却是瞬息万变，由不得他犹豫。

睁开双眼的王琳霞，看见李江的瞬间，眼中露出的并非是仇恨，而是一种难以捉摸的、甚至带着几分兴奋的情绪。

那分莫名的情绪瞬间被怒火与怨恨侵染，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李——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