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04- 洛基

冷冰冰的坚硬金属紧紧贴在他的怀里，仪表微弱的电子音渐渐在耳边变得清晰；洛基睁开眼，看到的是阿斯加德号被炸毁了一道巨大豁口，勉强被魔法修补起来的主控室。他看到海姆达尔走进来，守护者的肩膀上伤口还没有痊愈，稀薄的、淡红色的血正洇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蜷缩着、抱着冈格尼尔睡了多久；他站起来的时候重新流动的血液让他的双腿如同针扎般的刺痛。洛基不得不用这柄金色的长枪支撑住自己——它传到他手上的时候，稍微改变了些形态，再后来洛基按照自己从齐塔瑞人那里得到的灵感，把空间宝石镶嵌在了上面，于是现在冈格尼尔看起来更像是一柄长矛和匕首的合成品，有那么点儿不伦不类。

“我睡了多久？”他问海姆达尔：“我们的能量还剩下多少？”

海姆达尔看起来想叫他放松点，也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在过去漫长的时间里互相看不顺眼，当然也可能是洛基单方面的别扭——这件事就算他们一起同生共死地带着仅剩的人民在宇宙里逃亡了五年，也依旧没有找到个机会能开诚布公地谈谈。

“差不多一个小时。”海姆达尔告诉他。守护者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脸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看：有点像是迟疑，也有点像是发愁。很显然是不太知道第二个问题该咱们回答。

其实洛基差不多也知道自己问了等于白问，于是他挥了挥手，大概意思是说我会想办法。

“行了，我知道了，”他说，“就算海拉下次发现我们的时候能量不够，我也能想到新的办法。”

洛基说完了就去看一边的星图投影。上次他那个凭空出现的、一定要和他扯上点关系的“养姐”一怒之下击中了阿斯加德号的右舷，报废了一组动力设施和主要导航系统；这艘从高天尊那里偷来的飞船操作起来复杂，就算是洛基研究了好几年也有许多功能不甚了解。那之后他折腾了挺长时间才把备用导航系统调试好——但隔三差五会偏离航线。

就在昨天，洛基发现了一条隐秘的小行星带，他在盘算靠这条小行星带拖延一阵海拉的追杀——前提是阿斯加德号能找到办法穿越过去。

他握紧了冈格尼尔的枪柄，那冷硬的金属被他手心的汗湿染上了些温度。

“你不能再用空间宝石了，洛基。”

这声音在他身后突然响起来。洛基有些恼火地转过头，却看到海姆达尔还站在那里。他眯起自己绿色的眼睛，计较地看着那个金瞳的守护者：“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海姆达尔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

那种一言难尽的眼神叫往日的邪神、现在的阿斯加德之王浑身难受。那种眼神叫他想起来很多事情，很多早就该被遗忘、早就该被摒弃的往昔……他忍着心里的翻搅，用冈格尼尔的尖头点了点主控室的舱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