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18- 索尔

洛基在他发完那条消息之后，就立刻冲了过来，那动作恶狠狠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扑”了。索尔有点好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宇宙的养弟反应过度——是真的反应过度。这种认知叫他又开始感到心疼和心焦。

他迫不及待地想把现在的洛基牢牢地收拢进自己的保护圈里，想要把那些存在的和可能存在的伤害都隔绝在遥远的地方。他需要洛基安全，也需要洛基安稳，他还想要洛基安逸……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那些他在过去的时光中丢掉的东西，那些他错失的、没能及时抓住的东西。他想把它们一股脑儿地塞给洛基。

心里有个声音在隐隐地提醒他这样是不对的。他能感觉到洛基的抗拒和不安，他甚至可以从理智上理解这些东西，可情感呢？

在他们刚进入这间舱室的时候，在他拥抱洛基而被推开的时候，在洛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刺向他腰侧的时候……那会儿雷神有无数的余地可以躲藏，他甚至能看出来洛基的初衷也只是出于抗拒。洛基留给他余地，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但他不想松手。

五年了。他失去他的至亲至爱已经五年了。当他终于可以抓住洛基的时候，他没办法再松手。雷神曾经以为自己无所惧，亦无所怖，可他直到现在还能把洛基在阿斯加德号上死去的样子在脑海中清晰地重现。那就像是一个紧紧追着他的梦魇，也像是一幅紧紧套着他脖子的枷锁，他甩不掉它们——尤其是在灭霸死去两次之后，他更加甩不掉它们了。

它们在他的心里滋长，他能感受到。

但那不是黑暗，那算不上。雷神用槽牙磨着自己口腔**上的**，恶狠狠地想。他强硬地给它们做了定性：不管那些东西是什么，可它们不邪恶；也许它们偏执、强硬、自以为是，可那些东西的初衷如此柔软。

他希望得到一个漫长的、光明的未来，能叫他循序渐进地令这一个洛基接纳自己。而洛基也只能接纳他，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无论是在哪个宇宙，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洛基都只能和索尔在一起。

雷神想着，矛盾着，一次次和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吵翻了天。他伸出手把扑过来的洛基抱了个满怀，借着对方的力道转了半个圈，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洛基大概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而等洛基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立刻手忙脚乱地试图从他的大腿上起来。

但洛基是真的慌乱，也是真的无措。他用来借力的那只手好巧不巧地刚好摁在了索尔小腹之下、****的位置；那可真是处实打实的精妙，他为了撑着全身重量的那一摁足以叫雷神一边尴尬地疼着龇牙咧嘴，觉得又酸又麻的感觉顺着后腰蔓延到四肢百骸不说，一边还得赶紧服软认输地把他赶紧从自己身上折腾下去。

洛基站稳了，拧着眉看着他：“你看起来挺疼的。”不过语气里倒没什么同情的味道。

索尔倒抽着气，赶紧把话题从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岔开。他努力叫自己的表情老成沉稳一些，语气格外沉稳老成地反问：“你就想说这个？”

“好吧，”洛基勾了勾嘴角，看向一边，“那我们现在说正经事。”他的目光又往刚才摁过的地方飘过去，这点叫索尔多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熟稔了。他们之间那股子总是板着的不自在也减缓了许多。当洛基第三次试图把自己的目光挪到别的地方的时候，邪神放弃了这种无用功：他索性就垂着眼睛跟索尔说话。

“你说我们去地球。”他直奔主题；如果他不是一直盯着那个现在还胀痛的地方的话，索尔认为他们这通对话本该更有效率和气氛。“你知不知道地球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去——我们不是去避难的

，我们后面还跟着海拉，还有一整个燃烧的阿斯加德……你觉得地球能扛得住这些玩意儿？我觉得都用不了一天，只要开战，地球上的一切就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对了，我还忘了说——在战争里牺牲的活物都会变成海拉大军中的一员。你这可真是一桩好买卖啊，索尔。”

他在索尔正打算说点什么之前再次开口。就像他们曾有过的无数次“争论”那样，洛基总有办法叫索尔在张嘴之前就闭嘴。洛基站在舷窗前，他这会儿估计是说得来了劲儿，于是便顺带着加上了些叫索尔格外怀念的肢体语言。他之前刻意端着的那些东西在悄然地褪去，语气里也开始带着那种不易察觉的诵读腔调。

“如果不是我对我的魔法还有点信心的话，”他说，“我几乎要怀疑你是宇宙里最蠢的东西变成的赝品。可显然你不是——“洛基说道这里，意有所指、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调子，可他并没有像索尔想的那样列出一大堆天马行空的可能性来，他把话题又硬生生地拉扯了回去。”我们去地球……“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你觉得地球有什么？爆米花？牛肉汉堡？炸鸡和牛排？是，我懂你的意思。我一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打算说什么。‘地球还有复仇者联盟‘！”他模仿了一下索尔的口音，然后又勾着自己那种尖酸刻薄的尾音假笑起来：“哈！你怎么不说地球还有尼克.弗瑞？“

活蹦乱跳、生机勃勃的洛基叫索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他痴迷地看着披挂着一片星海的邪神在兴致盎然地张牙舞爪，半天才拉回自己的思绪，顺着洛基的话说下去。

“地球的确有尼克.弗瑞……”

洛基在他跟前翻了个白眼，几乎要把那对绿莹莹的眼睛翻得只剩下雪白。洛基叹了口气：“我们不能去地球……这是我们的事情。这是……神的事情。凡人凭什么要卷进神明的事情里来？”

索尔挑了挑眉，由衷感叹：“弟弟……你这可真是……”他斟酌着词句，叫自己的话尽量可以做到言辞达意又不会被洛基发现端倪。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快乐地叫嚷起来：“这简直就是惊喜！洛基，我真高兴你学会为别人着想了！”

“拜你所赐。”他的养弟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TB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