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仙径喜不自胜(1 / 2)
“福佑,风月,小山,还有张毓!大晚上不好好待在屋里睡觉,跑出来干嘛?”
话音未落,四人脸色俱是一变,转身看去,莫婆婆正掐腰在门前大喊,脸色之黑,若炉底黑炭,惟两只幽幽细眼,寒意逼人,甚是恐怖。
四人腿脚俱是一软,赶忙跑到莫婆婆的面前。
风福佑道:“婆婆,今晚天热,我们睡不着觉,这才出来纳会凉。”
“天热纳凉?”莫婆婆往天上一指,“你看看这是几更天了?还敢说出来纳凉,睡不睡觉了?明日睡到个日上三竿,就准备荒废一天的修炼了,是吗?”
“婆婆,刚才我们听到有个怪声说话,这周围似乎……”风福佑担忧地接着说道。
“还怪声?”莫婆婆眼一瞪,脸色更黑了,“这夜半时分,除了你们四个瓜娃子,谁还在外头晃荡?福佑跟风月待多了,现在也开始动歪脑筋了?难道以为我老迈昏聩,便会由着你们的话头想,忘掉今日你们大晚上不好好睡觉了?”
风福佑还待再说,忽被追风月一拉袖口,风福佑讶异看去,只见追风月摇摇头,示意不要再说,风福佑登时止住话头。
“还不赶紧回去睡觉?记得把被子盖好!这样冷的晚上,只穿一件单衣出来,莫是想染上风寒?”莫婆婆严厉说道。
“是。”
四人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排一字长龙,回了屋子,垂头丧气地各自上床睡觉,后来更在莫婆婆的要求下,把一层薄被严丝合缝地盖好。
许小山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不多时便觉得燥热难当,翻来覆去,终一斜身子,两眼睁开,颇为难受。
许小山双眼睁开,谁知竟恰巧与侧床的风福佑四目对视,风福佑的小脸上,满是闷热难受之色,许小山稍一愣神,便已了然。
风福佑瞧到许小山望来,脸上慢慢爬上委屈之色,忽低声道:“小山,我热……”
许小山正要答话,莫婆婆的冷冰冰的声音却猛然响起:“说什么话,还不赶紧睡觉!”
两人吓了一跳,撇头望去,只见四床中间,此时已多了条长凳,莫婆婆坐在其上,佝偻着身体,一张老脸被微弱月光映得半明半暗,两眼似闭非闭,竟似有精光绽出,环视四周,宛若幽夜丛林里伺机而动的猎豹。
两人恐极,忙缩进被子,良久,终于睡下。
一夜无话。
这天过后,许小山、张毓、追风月和风福佑四人感情愈渐深厚,而许小山和风福佑对莫婆婆更愈发“尊敬”起来。皆因二人如今见到莫婆婆,总想起那晚可怖面目,悚然之情立起,便不敢再有半句多言。
而那位教课的师长,也正如其所言,几日后便消失了踪影,去了洞天福地修炼;接任的另一位师长,所幸同样宽厚善良,心照不宣地放任学堂外的弟子偷听讲课。
如此过了月余,这天下午,四人照例在庭院里盘坐修炼,吞吐天地灵气。
许小山面目沉稳,两眼微闭,盘腿坐地,忽然脸色一动,吐出一口浊气,两眼接着睁开,神光湛湛,坐于他身旁的追风月和张毓似有所觉,皆张开双目,看向了这边。
只见许小山睁开双目后,仍盘腿坐地,脸色呆滞,似是不敢相信,接着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双眼却渐渐噙满了泪水。
“小山,”追风月喜悦问道,“你可是踏至了人境?”
许小山闻言,才发现追风月和张毓皆来到近前,看到二人同样欢喜的脸庞,重重点下了头。
“小山,”张毓仍是一板一眼的说话,“你为何要哭?”
此话一出,竟似让堤坝的一道裂痕陡然曲折到底,许小山泫然泪下,低声道:“我……我想到了娘亲。”
张毓和追风月皆是默然,恰在这时,蓦然响起一声欢呼:“成啦!终于成啦!”
声音巨大,引来周围弟子都看向这里,许小山三人转头望去,原来是风福佑欢呼雀跃,望着三人,两眼明亮,精光暗藏。
三人见状便已了然,追风月心头一乐,明知故问地问了出来:“小风儿,你成什么了?”
“风月,你竟这么蠢笨!”风福佑得意一笑,“我自然是修仙之道成了,我已踏至人境。”
追风月嬉笑道:“福佑,不赖嘛!”
风福佑故作不屑地瞥了追风月一眼,道:“自是不比你差!”
追风月也不动怒,任风福佑自鸣得意,追风月和张毓齐齐上来贺喜,一时你方夸奖,我方矜持,好不得意!。
“尔等二人,可是已踏入人境?”
一道威严冷漠声音忽然响起。
四人看向来人,一个魁梧男子来到近前,神色淡漠。
追风月踏前一步,傲然笑道:“不止他们二人,我亦在近日得窥仙道大门,踏至人境。”
魁梧男子一怔,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道:“我乃师尊座下,接引弟子是也,明日辰时,接尔等三人面见师尊,入洞天福地,你们可已明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