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桥花院(1 / 2)
翻过这座山,便是晴州了。
这山间客栈的吃食甚是难吃,一边啃馒头的秦耿明面露土色。夏珩则是饮完了小碗米粥,在榻上打坐,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一路从阳城南下,东南郡落的富庶远超想象,大海果然是无穷无尽的财富宝藏,南部百姓也擅长营生,无论是小本买卖还是大家大业都操持的井井有条。而东南郡落本就是夏朝先祖于战场中夺下,因此皇族官吏多持北方一族骁勇善战的豪气,却是少了些这市井的烟火气以及精打细算的本领。
前几日暗影传来消息,信中称这天降龙石似是被当地一个商贾从州牧那买了去。州牧只当是个稀罕玩意,既然有人愿意买,自然就卖了。此时听闻皇子亲来,顿感不妙,便上报了司徒。东南司徒周行也已提前到达恭候,此时约莫在与那商贾要石头呢。
暗影是宁旭宫的暗卫,武功虽称不上一流,但皆为死士。自大皇子夭折后,宁氏一族便着手豢养,以求他日保命之用,宁妃病逝后,则是归入夏珩麾下。
秦耿明捏着信心道,原来殿下早就派了暗影先一步启程来探查消息了。
次日夜色未至,二人终于是到了州镇上。
夏珩避开了官道,走小径入了镇,此时正是接近傍晚,街道上人声鼎沸,酒楼前拉客的小二扯着嗓门热情洋溢。街角的杂耍戏班正在唱着苏妲己。来往的行人皆衣着鲜亮,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三两盏明灯,还有的挂着新鲜的渔货静待风干。夏珩与秦耿明逛完了三条街,却未见一人乞讨,可见是个富裕安康之地。
二人寻了间酒楼雅座,秦耿明给夏珩点了些清炒时令鲜蔬,一份绿豆清粥,鲜竹荪汤,末了没忍住还是给自己来了份红烧狮子头。夏珩向来是滴酒不沾,因此二人又叫了壶上好的龙井,便算是用完晚膳了。
“这一路上,你可有注意到什么?”饭后,夏珩与秦耿明走在灯红柳绿的主街上。
“注意到了,殿下,这南方小吃真是多啊,我们一路南下,每个州镇的吃食经不相同,方才从街头走到现在,这小吃摊都不重样呢!我瞅着最香的就是东街口那。。。”
秦耿明感受到了身侧一道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那殿下,。。。有何发现?”
“自我们入东南郡落起,这一路上的米行商行,亦或是酒楼客栈,都有一个共同之处”
秦耿明细细回想,猛然道
“牌匾!”
这一路上的多数繁华商地,牌匾名号虽各有不同,但右下角似乎都有一个相同的类似花瓣的标志。起初自己还以为是店家别出心裁的一点装饰,但走了大半路竟发现每家的装饰都一摸一样。
“我猜便是这东南郡落的大商贾了,那石头多半也是被他们买了去”夏珩道。
“殿下,那我先去打听一番此为何门何户”秦耿明两眼放光,瞧着很是积极。
“去何处打听?”先前在酒楼夏珩本就准备找小二打探一番,无奈酒楼生意实在太好,上完菜后便看不见伙计的身影了。
“东街口那最香的肉炸糯米糕摊子上”
。。。。。。
秦耿明一溜小跑到了香气四溢的摊前,“老板,来一块。。”
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矫健的黄衣丫头,瞧着很是熟门熟路,带着金铃铛的左手当啷当啷,从案板上拿过一块香喷喷的肉炸糯米糕,右手则从腰间掏出一小点碎银甩给摊主,嘴里喊了句,老伯一块糕,转身便拿着炸糕离去。那炸糕老汉也像是早已习惯了,抬起头来看着秦耿明,一时间四目相对,老汉道
“这位公子,这是这锅最后一块了,卖完了。”
秦侍卫顿时咬牙切齿,这是什么,欺负外地人吗!
扭头三两大步追上那黄衣丫头,大手按住肩膀把人叫住,于是金梓一回头,便看见一个魁梧高大略黑的男人龇牙瞠目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炸糕
“这位小姑娘,凡事都有先来后到”
秦耿明说的很是中气十足,对方是个小姑娘,只要自己吓吓她多半会乖乖交出来,大不了多付她点银子便是了,炸糕是一定要吃到的。
可金梓却不慌不忙,连争辩都没有开口,咧嘴笑了一下,伸手掏出了一个精致的丝绣小钱袋,从里面掏出了两锭白花花的大白银,往秦耿明手里一塞,用力的握了一下他的手,在秦耿明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悄然离去。
两锭大白银,够把整条街来回吃十遍了,哪会有人不识相。
今天院主胃口不好,自己这酥软软的肉炸糯米糕可是他点名要吃的。金梓想着便脚下生风,加快了步伐。而秦耿明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揣着银子,缩头回到炸糕摊子上,向摊主打听那花瓣印记。他本想追上将银子还回去,可一想起那肉炸糕,不甘心!
摊主是位年近七旬的老摊主,倒是所知不少,没找错人。
“那都是月桥花院的铺子,”老汉道 “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客栈酒楼青楼米行,这州镇上大多商铺与它家有关,只要有这印记,便不敢有人来找麻烦,即便是江湖人士,也得收身敛性,可比官府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