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死了(1 / 2)
初夏的天,空气异常沉闷,昏沉沉的天空似乎预示着将有一场大雨将至。
乌云压在庄严大气的登云殿之上,原先金碧辉煌的大殿在乌云的笼罩下暗沉下来,仿佛遮蔽了这世间的光明。
宽阔的山水台之上,此时站满了人,那些人身着各色道袍,神色严峻的盯着山水台的中央,山水台的中央是一座石台,石台之上连着四根粗大的锁链,一直延伸至旁边的白玉石柱,锁链的另一端束缚着一名男子。
男子四肢都被铁链锁住,一身白衣尽染血污,站在石台上,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像极了坠入凡尘的仙君。
“沈灼,沈家修炼傀数之事可与你有关?身前一位身穿白衣神色严峻的青年手持戒鞭,语气里散发着一种威严之感:“亦或者你是否知晓沈家修炼傀术!”
沈灼目光落在青年身上,沉默半响,才慢慢开口,声音含着嘶哑:“与我无关,我也并不知晓。”
青年闻言脸上神色缓和了些许,他宣判道:“归云仙府,青言尊主门下弟子,沈灼,并无参与沈家修炼傀数之事,亦对此事毫不知情,罪不及无辜,准予释放,你们可有异议?”
听到青年的判决,下面一众弟子都开始有些躁动,忽然一个人站出来道:“渊亭尊主怎可仅凭他一面之词就将他放了,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就是啊!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要知道这沈家为修炼傀数可是害死了一城的人,他身为沈家的长子怎可能毫不知情,若是渊亭尊主因为顾念旧情而将他放了,该如何向那些枉死的民众交代。”
鹤清秋清寒的眼扫过去:“你的意思是我徇私枉法?”
那弟子身上一抖:“我.....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若是没有证据证明他所言为真,那便不能就这样放了他,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已非凌光君,而是一名疑凶,万一他离开山水台之后,在继续为恶这当如何?”
“今时不同往日,沈灼低声轻喃,突然低低的笑了两声:“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
只因这一句“今时不同往日”,那些以前见了他毕恭毕敬的弟子如今可以对他横眉冷竖,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他就被铁链加身受尽白眼,一句“今时不同往日”就将他昔日的作为全部抹杀。
鹤清秋看向沈灼的眼中带着担忧,他轻声道:“大师兄我相信你。”
沈灼抬起头,看着这个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时间过得很快,当初那个只会拉着师兄衣角哭泣的小娃儿,如今已经长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他如今是这仙府的府尊,掌管着二百五十三城的事务,他原本应当以仙府府尊的身份责问他,但是他却没有,他说:“我相信你。”
“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沈灼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我认识的师兄从来都是严于律己性格温和的人,他顿了顿,说道:“师兄我一定会查清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沈家,怎么样了?”他问。
鹤清秋眼中闪过一丝歉疚:“灭门了。”
“灭门了?沈灼怔愣了一瞬,随后叹息一声:也好,人死如灯灭,所有的罪孽会随着他们的死去而深埋尘土,也算是还了这一世的孽债。”
沈家这个修真界排名第二的百年世家,终究还是一夕败落了。
沈灼心中并不悲伤,只是有些惋惜,他自幼父母双亡,少时便被送到了归云仙府,其实比起沈家,仙府反而更像是他的家,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家已经是修真界第二大世家了,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事,若是为了名利,那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们自作自受,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般简单,毕竟二叔的为人他是知晓的,刚正不阿,厌恶争斗,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他看向鹤清秋道:“一切就按照府中律法来吧!”
鹤清秋垂下眼眸不忍在与沈灼对视,他低声道:“将大师兄压入封魔塔,待查清真相后,在做定夺。”
听到命令鹤清秋身侧的两位弟子走了过去,其中一人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将沈灼身上的铁链解开,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等一等。”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从登云梯缓步走向山水台,沈灼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他认识,是无相仙府的一位长老,名唤墨羽。
在山水台前停下脚步,墨羽长老的脸色很难看,他望向鹤清秋道:“沈家害我侄儿身死,如今虽不能证明沈灼与此事有关,我亦愿意给你们归云仙府调查的时间,但是沈灼他已达先天,封魔塔的剑阵,启能困得住他,若是他真是凶手,让他逃了,今后恐怕我们这些仙府都要遭到他的报复。”
鹤清秋皱眉:“那你想如何?”
墨羽长老冷冷的撇了沈灼一眼,转向鹤清秋道:“道言枷锁。”
道言枷锁,其实是一种术法,一旦中了这种术法,不管是你修炼已达何种境界,都会法力全失,不过这种术法的施术者必须比受术者的法力高,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就算是施术者法术比受术者高但施此等法术也需消耗掉施术者半数修为,且中了此法者非施术者不可解也,所以修真界几乎很少有人用此法,实在是有必要那也是直接打出仙骨,让那人再也不能修炼。
鹤清秋神色冷然的看向墨羽长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