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他没有说下去,美奈子喝了口水,她戒了酒很久了,此时喉咙对酒的渴望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骆驼期待水源,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警局了,她想,回去倒上一杯冰箱里冻着的酒,应该能将喉咙的干涩润湿。
应该会好受很多。
她这次将警官的话听进去了,她恢复了原样,跳着芭蕾喝着酒,去宽子家走动,她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
不必为千绘上学而准备便当,尽管她经常因为醉酒爬不起来,也不必时刻盯着越来越漂亮的千绘被外面轻浮的小子叼走,她轻松了下来。
悠闲而寂寞。
“复印一百份,”美奈子开口,她在旁边的超市买了一箱酒,“贴上去,每个角落。”
就像当年她做的一样,啵的一声,她撬开了瓶盖,爽快的喝了一大口,“如果她的血还是热的话——”
“怎样都会来找我们的吧?”
“我去。”维克托拿了纸,他记得那个爱笑的姑娘,笑起来露出两个小梨涡,和尤里说着“你长发的样子真美”的话,那双眼睛里都是光芒。
“如果她真的想回来,”尤里总是在打击他们的信心,说着不愿意被人们接受的实话,“三年前就回来了。”
“也许有什么苦衷,”勇利难得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从不认为千绘会自私到抛弃美奈子老师,千绘是个心善的孩子,“或者她失忆了也有可……”
最后以尤里一脚踢了柜子结尾。
“你们到底要骗自己多久,”尤里垂着脑袋,长发坠下,“这不是狗血电影,哪来那么多苦衷。”
维克托强硬卡着尤里的脖子往外拖,纯良的笑着,“你老师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呢,尤里来帮忙吧。”
“我——”尤里踢着腿挣扎,“不……唔!”
房间安静了,勇利揉了揉自己还有点痛的脑袋站起来,“我也去帮忙。”
美奈子没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拿着一百份纸,维克托分配了任务,“三条街你们自己选一条。”
勇利看了看,指了人多的那条,“那我在这里贴吧。”
尤里脸色难看,维克托给他塞了一瓶胶水,“加油哦。”
带着口罩的尤里扎起长发,挽起袖子,在那面贴满小广告的墙上迟疑了很久,他低头看了看十六岁千绘,又抬头瞪了瞪写着一夜七次不倒的广告纸,皱着眉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像是去碰脏东西一样将那些小广告给撕下来,撕干净了才对了对角度,将那张寻人启事贴了上去。
完美。
他很自豪,将旁边的小广告一点点撕掉,空出了一大片墙上突兀的只有那张寻人启事。
这才够明显。
这条路上没什么人,尤里觉得有人走过来,他以为是勇利或者维克托,头都没转。
“贴好了吗?”有人问他。
尤里骄傲的挺起胸膛,将那张纸的边缘压了压,“当然——”
声音好像……
尤里扭过头去,对上了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
三个人排排坐,在警局等着人来赎。
尤里把头发尽量遮住自己的脸,一边散发着低气压。
太丢脸了。
从没有这么丢脸过。
“我以为没关系的,”维克托还在笑,俄罗斯老流氓在插科打诨试图将自己的罪名降低些,“因为找人心切,我们……”
警官拍了桌子,那个茶杯里的水猛烈的晃动。
维克托乖巧的闭了嘴。
“美奈子怎么还不来啊,”维克托有些心虚,时不时眺望着警局门口,“我有点饿了,想吃猪扒饭。”
警官在看文件,他拿着那张寻人启事正翻着以前的资料,坐在他旁边的同事拿着手机突然站了起来。
“什么事情?”他问起。
同事匆匆挂了电话,“保护现场,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他拿了外套,一边回着警官的话,“旅馆死了一名男性,只订了一晚上的房间但是两天都没有退房,等服务员进去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
“名字是相田勇一。”
尤里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