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1 / 2)
秦二郎话音未落, 钟月眸中皆泛出惊喜之色, 若真可如此便解决了她们面临的最大困惑。
喜滋滋说:“若真能如二舅说的这样, 那太好了, 娘正为此事犯愁呢。”
走神的秦氏猛地听闻,顾不得伤感,先是一喜然后迟疑地问道:“能成吗?会不会耽搁你们做活?”
她恐小刘氏内心不情愿丈夫管太多闲事, 由此事两家生出龃龉淡了情份。
即使娘家嫂子心肠再好再照顾她们,可毕竟不是一家人。
其实只要白菜有点儿放, 到时她跟女儿两人就可以把菜卖掉,庄子离城不远, 哪怕一日跑几趟时间也够用。
秦二郎咽下口中的烧鸡肉, 摆摆手拍板道:“有啥可耽搁的, 就这样说定了。回头我请庄头喝碗酒请他帮忙看管下, 保证少不了一片白菜叶子。”
钟月感动的真情外露,眸光与眉稍里都透着笑意, 被热汤蒸得湿漉漉大眼睛仰望着秦二郎脆声道:“二舅,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舅舅!”
眼角扫到面前的酒杯已空, 忙抱住酒壶倒起酒来:“月儿给你添酒。”
原本心间涌出些许埋怨的小刘氏,见其狡黠可人的模样, 顿时软了心肠。罢, 罢,丈夫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子,孤儿寡母的,帮衬就帮衬吧。
心气理顺了, 先是笑瞪一眼钟月,随之移向丈夫揶揄道:“你瞧瞧,外甥亲舅果真不假,平日里有好东西从没漫过她,结果没喝过这丫头一盅酒。”
话音方落,惹得在场众人欢笑,其中叔秦二郎笑声最响亮,引来附近饭桌上的食客目光。
钟月晓得小刘氏同她说笑,配合演下去,起身拿过空杯,斟满酒倾身托到小刘氏面前红着脸讨饶道:“舅娘,月儿给您陪不是,今后逢年过节一定沽壶酒孝敬您。”
小刘氏剜了眼笑道:“拿舅娘当酒鬼是吧?”
“你说你,真难伺候。”秦二郎出声道。
略略担心的秦氏见娘家嫂子面带笑颜,毫无怨责之色,便轻松下来。
而她身侧的郭氏则暗暗羡慕妯娌有个得力的好哥哥,啥事都给提前想好,嫂子也不闹歪。
秦文富兄弟俩则一脸乐呵呵的边吃饭边听热闹,不时插几句嘴,原本性格最活泼的钟莲却说话最少,几乎都在旁观。
热闹温馨的会餐持续天麻麻黑才结束。
市肆外的临街铺面屋檐下已燃起灯笼,像从天幕中撒落的亮闪闪的红星,将京都街肆拉入魅惑的夜色里。
由于要去城外住宿,且又忙碌整天牵的还有黄牛,大家已不复初至京城时的兴奋,撞上随风摇曳的灯光更添困意。
所以出了食肆他们直接由秦二郎领路回庄子里歇息。
到达目的地时夜幕已浓厚的如泼了墨般,瞧不清楚庄内景象,借着昏黄的风灯钟月只辨别出庄子面积不小。
秦二郎向庄头道明一行人进庄入宿是少东家主意后,很快便有婆子为他们添了拆洗过的干净被褥。
住的地方为大通铺,几位女性单独一间房,秦文和兄弟俩同庄子里的伙计挤一起,在另外一处地方。
不久后郭氏便见到了丈夫钟三海,并将替妯娌小杜氏稍来过冬棉衣交给了钟大海。
因河道正值枯水冰冻期,在埠头为棉坊装卸包裹的力夫大部分都离开另谋生计,钟大海兄弟俩靠着秦二郎的关系得以留在庄子里做事。
“我爹说明儿跟庄头告天假,带我们好好逛逛京城。”临睡前钟莲兴奋地对钟月说。
“月儿,别聊了快点睡。”睡在最靠边的郭氏出声提醒。
紧挨她的秦氏听得出其话中含着躁意,秦二郎住的是单间,她原想着今晚二嫂要跟二哥住一块的,大概碍于顾忌,便同大家一道了。
钟莲止了话音吐吐舌头,裹裹身上的被子头埋进被窝里,蝉蛹般往钟月处偎了偎,探出半个脑袋压着嗓子悄声问:“明日你想买啥?”
“嘘~别说了……”钟月将脑袋并向活跃的堂妹,“好东西多着呢,有得挑,明儿~”
结果话还没说完,已挨了秦氏一记轻捶,“快睡!”
“噗嗤~”
“睡!睡!”
钟月掖好被褥,摆正姿势,听着郭氏绵长的微鼾声入了梦乡。
或许太过劳累的缘故,强大的生物钟也没能让钟月按时起来。
睡眼惺忪醒来发现床上只有她和钟莲,柔和的霞光泼染在窗格上,房中安静的连外头的响动都能听得清楚。
“莲莲,快起了,只剩咱俩了。”钟月推推犹自酣睡的钟莲,开始起身穿衣。
方才没觉得,结果穿衣时发现全身酸痛的厉害,尤其两条腿,曲腿都感到艰难。
“唔~”钟莲舒展身子抻个懒腰,看见已穿好衣裳捶打双腿的钟月,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困,真不想起。”
钟月扭头见她一副没睡醒不愿动弹的懒虫样,密长的睫毛扇了扇,嘴角噙起坏笑,忽然伏扑到钟莲腿边,口中说着:“我帮你醒醒瞌睡。”
手已从被窝边缝探进去,揉捏她的小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