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在试镜（1 / 2）

突然翁殊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个避让的动作，显然是有人上电梯了。也因为这避让的动作，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某个具体的地方，他看着那一点，大概是在看着一面镜子。

一开始他只是呆滞的看着，突然他脸上的肌肉颤动起来，仿佛他这才反应过来。他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终于活了，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只有惊吓和不敢置信。他就仿佛头一次看见自己长什么模样似的，认真的看着，看着看着，突然哭了。但并不是真的哭，却让人觉得他在哭。

编剧突然抽了抽鼻子，所有人如梦初醒般的看向她，她方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就觉得，好像莫潇从剧本里走出来了似的。”

没有人反驳她的话，哪怕心存偏见的副导演与制片人，在这一刻也被这种通过细微的肢体语言而传达出来的绝望的情绪感染了。一直拿着手机发短信的制片人放下手机，开始认真的观察翁殊。

但是翁殊看起来似乎一点儿没被影响，他已经迅速从戏里走出来，得意的笑道：“多谢，多谢，我刚才演的还不错吧。”

胡黎尔平静道：“继续演第二个片段吧。”

这会儿他们给莫潇搬来一套桌椅，桌子上还摆着一套陶瓷碟子和勺子。

翁殊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仿佛盘子里有冰激凌似的，挖了一勺，送进嘴里。脸上的神情微不可见，却从眉梢眼角溢出一股甜蜜来。

左文道：“莫潇，咱们分手吧。”

翁殊拿着勺子的手就顿了一顿，在他脸上，那淡淡的喜悦和被分手的措不及防最后混合成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过了几秒钟，他扔掉勺子，难看的、讨好的笑道：“为什么？”

编剧姑娘不敢置信道：“你是事先就知道莫潇的人设吗？”

翁殊道：“不知道具体的啊，我都是从各种新闻报道上了解的。”

编剧姑娘道：“可是你表演的真的好符合人设，你刚才的表情变化，设计的思路是什么？”

翁殊当然不会说出肖腾的猜测，就微笑道：“是这样的，新闻上报道过胡导说莫潇之于李凡是必须离开但是又无法离开的罂粟，可是通过上面那个片段，我就知道莫潇对李凡一定也是很有感情的。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有什么苦衷让他不能好好与李凡谈恋爱，但是我觉得他因为这个苦衷，必然在这段感情里是心虚的。并且他因为这个苦衷，一定在心里想过很多遍李凡跟他提分手的时候的情景，所以他的面无表情的时候是想着果然如此，所以是麻木的。但是他还爱着李凡，他想挽回，所以又带点儿讨好。”

左文对他鼓励的点点头，然后朝胡黎尔道：“胡导，你怎么看？”

胡黎尔一时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电脑调出了另外三个候选人的试镜视频。

胡黎尔不说话，其他人也只好静静等着他说话，翁殊坐在椅子上，他手交叠在一起，面上带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

肖腾坐在车上，打开窗户，向从楼里走出来的翁殊招手。等翁殊坐进车里，他瞧着翁殊面无表情的脸孔，笑道：“没选上？没关系，我手里还有好几个本子等着你呢。”

翁殊道：“选上了。”

肖腾道：“有个大制作电视剧的男五号——你说什么？选上了？”

翁殊点点头：“他们说周沥生没我这演技，郑世杰不如我好看，然后他们在我和曲米尧之间犹豫，不知道该选谁。结果这时候他们发现外面乱糟糟的，推开门一看发现很多女孩子在外面。左文就问她们做什么，她们就说在等我。左文以为是先前我向他们要手机号的时候误导他们胡导需要群演的原因，就跟她们解释刚才是闹着玩的。然后她们就说她们当然知道，她们只是想看我试戏，想看我能不能选上，她们的戏也拍完了，就想在这儿等一会儿。胡导他们见状，觉得我魅力比曲米尧大，所以就定下我了。胡导让我叫你回公司后去找他秘书签合同。”

肖腾怔了一怔，然后喜不自胜道：“这可太好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这趟只能当炮灰呢——不，翁殊，我就知道你行，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行！咱们去签合同，对了，可是咱俩的合同还没签呢。你不满十八岁，还得叫你的监护人过来签合同。”

翁殊道：“我护照上的生日是到十八岁了。我护照上的生日比我真实的生日要早一个月。”

肖腾道：“那就好办了，我和你的合同已经打印出来了。你自己仔细读读，五年，前两年公司抽成40%，另外10%是宣传公关费用，剩余50%是艺人自己的收入。第三年公司抽成35%，后面两年公司抽成30%，宣传公关费一直不变。如果你提前终止合约，需要赔付500万的违约金。在五年后，唐天娱乐在同样条件下拥有优先续约权。”

翁殊听见数字就头晕，只好晕晕地说：“这抽成太多了吧。”

肖腾笑道：“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已经是很慷慨的待遇了，我不会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