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周末，肖怿难得起了个大早。
六点整，闹钟猛地响起，被惊醒的肖怿没睁眼就翻身摸索床头，摁停闹钟，接着又被床吸附着倒回去。没一会儿，他就睁开眼认命地爬起来，胡乱抓抓乱成一团的头发，睡眼惺忪又意志坚定地踩着拖鞋进浴室。
六点一刻，他溜达着穿过花园小区，在小区东门早点铺买了早餐，横越马路就是个公园。
街上人还少，公园里远远近近落了几个老头老太在散步晨练，偶有风一样从身边飞过的人在晨跑，和闲庭信步遛狗的人。
狗狗兴奋地扑起要跟着人跑，小腿矫健蹦跶却被脖子上的绳锁拽着没法往前。
入眼大榕树下牵着小土狗的老白应景挥手，在象棋石桌旁眯缝着眼笑，肖怿耳机里主唱温柔嘶吼“somethem wantuse you, somethem wantuseyou”。
下午，人头攒动的汪街，三位少年立在印着”汪街”两个大字的卡通路牌下面，牌子旁边的两只小狗陶瓷睁着水灵灵大眼被郑可手机“咔嚓”拍下。
“哇塞，不愧是网红街，真的一年比一年红。”李超然一袭暗红轻纱深衣，袖口衣衽坠着云纹，他手捧两杯果茶，对汪街的盛况啧啧称奇。
“这里面狗的‘周边’应该不少。”
肖怿陪老白打了三盘棋，老白不是耍赖偷藏棋子就是威胁说这小狗半夜老叫不大想养，肖怿硬着头皮由这老小孩胡来，差别性毒舌都收敛了。
还好应付过去了。
肖怿吸一口奶茶，嚼着酸酸甜甜的珍果，揶揄李超然，“然狗狗，是也不是？”
“是个屁，我怎么知道！我是狗朗的百事通不是狗狗的百事通。”他横肖怿一眼，把果茶递给拍完照的郑可。“你真的要养路择珩的狗啊？”
“是啊，他可上心了，还特地来挤网红景区给狗狗买生活用品，活了十七年咱都没来这几回呢。”
偷听“肖怿讨狗”全过程的郑可给李超然挤挤眼，三个人跟着人流走入繁华的汪汪路。
“废话，狗没找到主人，不养它只能去要饭了。”肖怿走得稍前，他走路向来不看人，高个冷脸浑身一股独裁者的拽样，行人总下意识退避。
“不过，我没自己养，给老白了，他还挺喜欢的。”肖怿淡然说道。
“哦嚯，所以被胁迫去陪他下象棋了吼。”郑可举着手机找角度，拍街道墙上五颜六色的猫咪涂鸦。“真惨。”
李超然看到肖怿眼睛底下淡淡的黑眼圈，附和说道：“真惨。”
肖怿笑了笑没说话。
他失眠时想起郑可说的话，越想越在理，第二天开完班会他就和路择珩说要养狗。
“不如养在老白那吧，他就住学校对面，失主要找也方便。”
路择珩有些担心地蹙眉：“会不会麻烦？白老师要上课诶……”
“不会啊，他喜欢狗狗，再说了师母退休在家，可以照顾它。”肖怿大概是黏在桌上了，他趴桌上以死亡视角看路择珩仍旧干净帅气的脸，脸上是苦恼和犹豫。
“哎没事的，离得近我们可以去看它啊。”肖怿谆谆善诱，他甚至离开桌子，竖起食指中指立在桌上模拟人走路，“我也会去遛它的，没准能去遛去找你呢。”
路择珩被他逗笑。“好吧。”
肖怿看着他笑，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
汪街在网上特别出名，可以说是来当地旅游必去打卡的地方，但汪街可能和肖怿记忆里的不一样——他小时候在这儿走丢过，记得只是一条集合狗狗用品专卖店的街道，谁曾想它红了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三人往路深处走，拍拍照，偶尔进店逛逛。狗狗用品专卖店没看到，撸狗店铺倒不少，肖怿进去发现只是和狗狗玩耍为主题以卖咖啡为目的咖啡店罢了。
他从第五家撸狗店出来时，脸彻底黑了。
“这真是汪街？”肖怿问，“我记得以前一条街都是卖狗粮狗盆的店。”
郑可一口大嗓门更显得大惊小怪：“肖怿大哥！你真的是网络时尚弄潮儿吗？表情包更新得勤快，身边的汪街红得上头条都修整成旅游商业街啦，一街吃的，你不知道嘛！”
“不知道。你的网络世界也都是吃吗？”肖怿揉揉耳朵。
“还有让我日夜流泪的绝美爱情。”郑可说。
肖怿给她比一个大拇指，一脸生无可恋：“你真的很不错。”
“不然再看看，人少的地方应该有不少宠物用品店。”李超然往汪街街尾看了看，往里面人少了些。
三人于是又在人墙里拥着挤着。
周末游客海水升潮连贯而入，连肖怿都放弃挣扎地跟随队伍流动，三人买了一手汪爪雪糕、海蛎煎蛋、榴莲糯米糍……
名小吃特产聚集的地方藏了个小小的特色服装店，郑可和李超然兴味盎然在里面逛了逛，肖怿手机都玩没电了，被迫当了一会儿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
最终他们停在一个没什么人气的撸狗店前面，打算先休息一会儿摸摸狗。
临街的包厢，背向汪街，只隔了一排房子就换成另一片天地。相比汪街的繁华，这条街道冷清许多，藏了些安静的咖啡馆酒吧和民宿，行人不见多少。
“累死了……”李超然整理好衣摆，才坐沙发上抱怨。
“喔，服侍我们的是只萨摩耶诶！”郑可兴奋地说。
工作人员领了只萨摩耶进来，吐着舌头温柔地笑。
这间撸狗店没什么生意的原因在于他们实行包厢制，有最低消费额。一个包厢会送来一只狗狗陪玩，多买多送，开房撸狗，至尊享受，除了最低消费线高，没什么缺点。
前面的店是点一杯喝的就能进去，一个大厅一群人追着寥寥几只狗，狗狗实在宠幸不过来，顾客的体验感不能说上好。
肖怿玩一上午狗，现下实在没兴趣，他等咖啡甜点的间隙漫无目的地扫了眼窗户，一下子就被街旁边两个身影吸引住了——准确的说，是被那个相对而言要大个很多的。
只见一面被画了狗狗的墙前，高个儿蹲着在整理东西，地上摆了些五颜六色的画料调色盘，颜料在盘子里，地上，还溅到人衣服上——旁边蹲着的一小团抓着一支画笔挥舞，明眼人可见正在捣乱。
高个乌黑毛绒的脑袋偏了偏，果然是路择珩。他对旁边蹲的一个小团团说了什么，像在训斥，接着他拿走小团团手中的笔，抓起干净的一片衣角给她擦手，露出一段白且精瘦有力的腰。
李超然摸狗头挠下巴拿着排骨玩偶和狗狗玩得不亦乐乎，郑可则化身巴黎时装周红毯摄影师，围着狗狗手机拍照声响个不停。
“路择珩在楼下，我去叫他。”肖怿突然起身，绕开这两人一狗，侧身往外走，给疑惑的两人指了指窗外。
“诶？”
“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