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彩醒来/ 安旭手术(2 / 2)
安旭嗫嚅, " 那不是眼睛还没好么…… 你总不能个跟一个瞎子……"
他的嘴唇被贺正一根手指堵住 ,男人就是听不得他说自己是瞎子。
" 江云舟一枪打中了我的腿,你要是瞎子,那我就是瘸子。 "
安旭窝在他的颈窝吃吃的笑,毛茸茸的头发蹭着贺正贺正的锁骨。
" 你要是这么说,咱们俩还是很配的。 "
好几天了,自从安旭知道他爸的事到现在,安旭第一次脸上扬起笑容。
贺正深情地看着安旭, 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安旭的头发。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用睡觉消磨了一大半,下飞机后贺正受伤的小腿有些肿胀,贺正没和安旭说, 带着他和行李坐上预定酒店来接他们的车。
贺正定的是独栋别墅,那酒店用的经营类似的于家庭租房,每个豪华的租房内有统一的电话,三餐和下午茶按时送到门口。
最大的优点是环境好, 贺正看房的时候介绍说一面对海四季开花,还会有热情的小动物出现,于是他当即选定了这一家酒店。
上车之后安旭靠着车座的垫椅, 贺正一反常态地没有黏在他腰上或者肩膀上,安旭戚眉问他:
" 你是不是伤口疼了?"
" 没有,只是有点浮肿,在飞机上坐的。 "
安旭听他说完就要伸手,被贺正拉住他的手腕。
" 我自己揉一会儿就能好, 你再睡一会儿,现在外面是晚上。 "
" 哦。 "
再过了五分钟,他听见身边有撕开包装袋的声音。
" 张嘴。 " 贺正说。
安旭乖乖张嘴, 被投喂了一块泡泡糖,他常吃的牌子,青柠味。
对陌生过度的排斥感平和许多, 只要贺正在他左右,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们乘车过了半小时便达到住处,宣传没有偏人,精致的小路五米一盏灯, 照的贺正看清路边各种各类的花朵 , 空气里都飘着花香, 安旭闻的到,他们的房子是个类似古堡的建筑,走进去很有家的气氛。
贺正关好门, 一边的墙上挂着温度计, 酒店已经为他们打开了热风,这边的季节处于春冬交替,又因为靠着海,早晨冷傍晚热晚上又冷, 海风一吹刮的人一脸头发。
有两间大小相同的卧房, 贺正牵着安旭一起洗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晚餐已经放在了门口, 贺正看了看,是烤披萨和热汤,配两块芝士蛋糕 。
贺正拿了晚餐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有厨房,厨具和配料一应俱全, 供酒店客人自己做饭。
" 先吃蛋糕 , 有披萨 ,我再煮个面。 " 贺正打开蛋糕盒子,小勺塞到安旭手里, 除了必须用眼睛看到才能做的事外,安旭坚持自己动手。
" 太麻烦就不要弄了。 "
" 不麻烦。 " 贺正脱了风衣,黑衬衫袖子卷到肘弯, 拎着打包的蔬菜汤去厨房。
贺正下了个快手面 , 披萨两个人正好吃完,贺正把第二块蛋糕再次推到安旭手边 ,安旭非常不好意思的吃了个干净。
第二天要去带安旭见那位权威医生 , 因为来之前已经在飞机上睡了一大觉,安旭和贺正醒的都很早 。
吃过早饭安旭想去散步, 贺正说外面冷拒绝了他, 但最后还是被安旭缠着出了门。
活泼大方的非洲菊 、 含苞待放的绣球, 安旭和贺正十指紧扣,走了十分钟后坐在花园尽头的长椅上。
他们头上呼噜呼噜的动静引起了安旭的好奇, 贺正抬头, 是棵松树,树冠上缀满了松塔, 一只松鼠正团成一团窝在树上睡觉。
贺正抬手薅了个松塔, 两指一捻, 松塔碎了, 露出松子。
" 伸手。 "
贺正把一小把松子放在安旭的手心, 模仿松鼠的叫声吸引它, 这小动物果然不怕生,可能是和之前的无数客人互动过,所以他手脚并用爬下树又站到安旭的手心边, 没有一点怕的。
小东西尖尖的两爪飞速地往嘴里搬运松子,尖尖的腮帮子塞成宽屏脸,安旭被手心的痒意勾的越发好奇 。
他屏住呼吸,小声问贺正, " 是小猫吗?"
" 松鼠。 "
贺正看安旭脸上的表情越发紧张,生怕会吓跑小东西,很是可爱。
上午的检查做到下午三点, 那位笑脸洋溢的白胡子医生说了很多鼓励他们话 。
比安旭这种情况还严重的他也见过不少,回来的时候安旭和贺正讨论原因,得出的结论是外国人不惜命。
医生要观察一周安旭脑内淤血的自行恢复情况 。
于是贺正专心为安旭做三餐、 带他散步, 黄昏气温回暖时出门,去这个小镇上有名的面包店排队等刚出炉的手工面包。
安旭的情况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一周过去就可以准备手术解决那块淤血, 手术前的最后一天, 贺正背着安旭去海边。
贺正在这里新买了围巾, 不过他摸着同样的款式,粉色要比灰色和蓝色都暖和并柔软。
所以他最后给安旭买了粉色,但并没告诉安旭这围巾的真正颜色。
海风挂起安旭的头发和围巾,贺正不觉得冷所以只穿件衬衫, 安旭却被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
烈火一般的夕阳红满天空,慵懒地挂在海平面上,浓烈的像喷发的火山岩浆 。
虽然风大,但吹到脸上却是温和的 ,贺正多想和安旭一同欣赏这灿烂的夕阳, 可惜安旭或许明天以后才能看一看这漂亮的风景。
安旭就在他背上,一开始安旭担心他的伤口但贺正的伤口早就不疼了,现在安旭乖乖地勾着他的脖子, 脸颊贴着他的脸, 眉目间的迷茫好像也在思考眼前的景色是个什么画面。
海风吹过他们, 白浪扑打在礁石上, 安旭的心都被吹得无意波澜,他睁着空洞的眼睛听听见贺正低声对自己说:
" 旭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他们的背影和灿烂的夕阳融合成一副完美的剪影, 很多年以后安旭还会想起那一天, 贺正稳稳地背着他站在陌生的海边,互相给彼此最安全的依靠。
手术当天,安旭一点也不紧张, 因为贺正陪着他 ,手术开始 , 贺正在手术外踱步。
一小时过去,他的手机响起,是安全处的人, 贺正临走前和他们交换了电话。
最高安全处的人说有人匿名举报简处长是隐藏多年的"鼹鼠" ,鼹鼠是他们内部的黑话, 指的就是通敌的卧底, 举报者扬言自己手里有" 材料" ,系统目前停了简昭的职, 简昭现在被关进了看守所。
贺正立刻就想到了做出这事的幕后黑手, 安全处的人同样知道简昭是被人诬陷的, 贺正向他们询问澳门方面的近况, 那边让他放心,只等龙背鬼交易,抓他个现行。
贺正放心了,唯独简昭需要先留在看守所受点苦。这个电话刚挂断,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是申龙。
申龙跟他开的视频, 贺正一接通, 申龙他们围着病床上睁开眼的唐三彩一顿狼嚎。
" 老大! 看到没有! 三彩醒了、三彩他醒了! "
唐三彩刚醒, 毫无征兆,把趴在床边的丰穗子直接吓哭了, 飞速跑去检查的医生护士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是医学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迹。
只是唐三彩刚醒,身体各项机能都还很虚弱,得知贺正带安旭出国治疗眼睛,张张嘴, 就有申龙把手机传声筒凑到他嘴边。
" 放心吧老大,我家有一根秦朝留下来的拐杖,我绝对免费送安旭……"
贺正禁不住低笑一声," 滚。 "
再看手机,唐三彩这一句话说的差点把他的肺咳出来。
“……”
手机放回口袋里,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只剩下他们这边。
手术结束后白胡子医生情绪非常激动,他对贺正说" just relax " , 可是安旭还要过24小时才能拿掉眼睛上的纱布 ,他怎么可能放松。
熬过最磨人心的一天,安旭坐在大胡子医生的诊室里,他也害怕这时候突然出现什么意外,紧紧抓着贺正的手, 大胡子已经开始拆开缠在他眼睛上的纱布。
安旭目不转睛地盯着安旭的眼部,直到最后一圈纱布被大胡子拿掉, 安旭睁开蒙尘的双眼。
这一刻, 空气是静止的。
贺正克制自己的心跳,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 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