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正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1 / 2)
郭峰的黑暗帝国被一网打尽, 特安组终于要出发集训, 第二天一早, 贺正收到上面传给他的文件, 特安组全员一字排开听组长念任务。
" 驻训期为四个月, 主要负责听从联合国安排, 同我军维和部队帮助当地发展基础建设, 遵守纪律,作风优良, 平安结束训练。 "
盖上文件, 贺正扫视站成排的安旭五人 , 这次特安组外出集训, 对外声称旅游,老房要留下来继续经营小卖部做伪装,照顾四喜, 所以摊开在桌面上的背囊也只有五个。
" 蚊帐、 驱虫剂、 应急药品。 " 贺正把容易忽略的物品罗列出来, 看着安旭他们一一从自己的背囊里把上述物品拿出来供他检查。
贺正向前一步, 当着众人的面特意检查了唐三彩的背囊里有没有偷偷带吃的,换来申龙和丰穗子对唐三彩好一顿嘲笑。
确认所有物品齐全, 贺正作为组长又特意关照了一下团体内唯一的女性 。
" 这次的驻训和以往的驻训不同,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非战区, 但仍然存在一定风险, 穗子你是医生, 任务缺你不可, 务必提高警惕防止意外。 "
丰穗子是个干练的女强人, 贺正看了她一眼, 想到丰穗子和唐三彩在大学还当了他三年的学弟学妹, 又补充了句。
" 有我们, 不会让你受欺负。 "
" 哎呀没人敢动我! 你就放心吧老大。 "
翌日下午, 特安组同军区派出的一百零八"将"等上去往非洲的航班。
这些人一大半来自工兵团负责扶持当地基建,另外一半都是医疗兵 , 带队的大队长姓尤, 贺正在飞机上很快便和尤队长交谈到一起。
飞机降落在非洲首都机场, 百十来号人又被几辆破旧的大巴车在半夜三更载着赶往驻非的联合国维和部队总部。
换上联合国配发的蓝盔蓝马甲,在辽阔的大草原上晃晃悠悠了一天半, 一行人才终于到达他们驻训的地方。
这是个地广人稀少常年战乱的小国家,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虽然辽阔但并没有多少可利用的土地, 且在沙尘地上随处可见炮弹轰炸后留下来的弹坑,满目疮痍。
和特安组一行接洽的是个在这里开了家修车铺的中国老板, 小老板自我介绍叫王洋,带一副常年被沙尘吹拂的近视镜,他告诉维和部队这里简称巴国。
在通往联合国指定的维和部队驻扎的路上, 靠窗坐的安旭随处可见用几片铁板甚至只用木头和布搭成的小房子。
这里的贫民就像地上的沙子一样多, 黑人们不管男女老少都穿着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旧衣服。
钟市的四月初早晨穿短袖还要套个薄衬衫, 这里的天气已经是炎热状态, 空气中卷袭着热浪, 一阵一阵地扑打在人的脸上, 闷在大巴车上的所有人如同未开封的鱼罐头。
安旭握着手机, 没什么信号, 他只能戴上耳机听之前缓存下来的音乐静心。
脸贴着窗户, 车外面时长有成群结队的牛穿过贫民窟撞倒立在外面的脏兮兮的塑料桶; 几百米才存在一棵成荫的大树,旁边长几丛绿油油的草;赤脚抱着容器排成一串去接水的小孩儿, 真真像一块块成了精的煤炭,从头到脚只有牙齿和眼球是白的。
到了中午, 他们终于结束这一趟漫长又疲倦的"汽车之旅" , 不过面前除了一棵安旭早在路上就看到乐的树便什么也没有了。
唐三彩和丰穗子这时候出奇的和睦,撇下墨镜互相搭着彼此的肩膀望沙兴叹, 申龙打开背囊里从钟市远渡重洋带来的矿泉水先给热坏了的谢小山喝, 安旭凑到贺正身边忍不住笑了一声。
自嘲地玩笑道: " 咱们怕不是给这里的人凑数来了, 一块布都没有怎么休息啊?"
贺正也盯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沙地, 淡定出声, " 你忘了 ,我们有工兵。 "
随着贺正的话一落, 他们身后一阵叽哩咣啷的声音逼近, 特安组回头, 是一辆破旧的大卡车, 后面车斗围栏加高了一米的木板。
除了前座的司机, 车斗里站了八个抱着各种武器的黑人, 是一整支战斗小组的装备参数。
特安组丝毫不犹豫,当即进入战备状态,人人端起胸前的自动步.枪, 直到车斗最前面一个人朝他们挥舞起手中的蓝色印"UN"标志的小旗, 特安组才放下手中的枪。
那支战斗小组跳下车,虽然有人怀里抱着AK47、还有人抱着火箭筒, 但他们都咧着一大口白牙, 笑的真诚憨实, 走过来就要和特安组还有尤队长握手。
刚才挥小旗的黑人空出一只手和身高top贺正握完手,屋里哇啦操着一口和国内中小学生英语听力广播天差地别的口音讲话,绕是把唐三彩申龙几个考过了雅思托福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因着非洲还有家里的矿产生意, 和几个工人有过些浅薄交流的贺正听的大差不差,再加上面前人连说带比划他也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
这些人是当地支持停战自发组织起来的武装队, 和联合国达成了友好协议,日常负责在大片区域巡逻,维护当地百姓的安全。
贺正他们的到来,也是分担他们工作的 ,今天过来主要是替联合国给他们送搭建驻训板房的材料。
于是在尤队长的带领下, 排成排的白色样板房在工兵兄弟们的手下拔地而起, 丰穗子和维和部队里的女医疗兵住一起,特安组其他人一间房。
他们铺的是联合国送来的行军床,还有专门进行医疗手术的帐篷、 分隔来的男女厕所,这些东西全部建造完毕,也不过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让在一边看戏看的目瞪口呆的黑人小组不禁为之鼓掌。
有限的水 、 面包罐头饼干一一被搬进板房里一角, 贺正和那领头的黑人交涉往后四个月的工作。
因为语言有一定障碍,在国外生活多年的安旭被拉去充当半个翻译。
现在安旭终于理解国内为什么管外国人讲话叫鸟语 ,因为面前这黑人哥们儿说的话实在是令人费解,不过所幸他和贺正还是基本上全听懂了。
唐三彩走过去把两瓶水递给安旭对面这两个黑人时, 不禁“哦豁” 一声,屈膝在安旭和贺正之间蹲下。
“这俩哥们儿长得太像了吧? 还是这里所有人都长这个样儿啊?”
因为之前也有中国维和部队来过 ,安旭对面的兄弟俩也能听懂一些中国话。
其中一个门牙缺了一块的小黑哥对这唐三彩开口,拉着身边的小黑哥对唐三彩艰难地说了句汉语。
“窝鹤踏,十双宝胎。”
唐三彩眯着眼琢磨了一分钟才理解他面前这哥儿们说的是什么,他说他和另外一个小黑哥是双胞胎。
“怪不得,那你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唐三彩吊儿郎当的用汉语问人家。
缺了门牙的小黑哥也知道别人不好分清楚他们哥俩 ,咧开嘴用碳黑的手指指着自己少了一块的门牙,扭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那哥哥会意,露出自己完整的门牙,这哥俩滑稽地呲着门牙给唐三彩他们三人看。
缺牙小黑哥用自己仅会的第二句汉语说, “踏十窝葛格,窝十踏迪迪。”
“噗哈哈哈哈哈……”
唐三彩被缺牙弟弟的中国话逗得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笑个不停,手臂搭在安旭的肩膀上说这个弟弟太可爱。
安旭也微笑,而后听见没缺牙的哥哥用“鸟”语跟他讲话。
他们俩哥哥叫卡沙,缺牙弟弟叫卡拉。
唐三彩听着缺牙弟弟又接着哥哥的话讲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他听人说完便问安旭这个翻译。
安旭听懂了沙拉说的话,他说他们兄弟俩是他们部落最优秀的“军人”, 于是很接地气的给唐三彩翻译。
“拉卡说,他和他哥哥是他们村儿最有出息的崽~”
“昂~”
唐三彩点头,自恋道: “没错没错,能喝我彩哥递的水的人当然有出息。”
卡拉他们继续去巡逻之前又交代给安旭他们,这里除了像他们这样的和平武装队,还有假装成武装队实际上是来烧杀抢掠的流氓盗匪。
遇到那样的人不要纵容他们,往死里捶就OK。
他们巡逻的一大片区域紧挨战区, 那些政府军和反政府军时常不分昼夜地乱战。
卡拉提醒贺正,真赶上打起来的时候维和部队千万要撤离的远远的, 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天上飞来飞去的流弹误伤。
武装队离开之前贺正向卡拉确认了明天至以后四个月的工作,他们来之前武装队一天巡逻十二小时,每天在各个区域的岗哨换三次,特安组和尤队他们的人来了可以分担卡沙他们一半的工作量。
所以特安组的工作, 每天巡逻六小时,巡逻区域是以千米为单位的大草原,岗哨换换八次,一次三小时,负责区域内所有居民区。
卡沙的嘱咐很仔细,但令人意外的是, 特安组在当天晚上便面临了战争现场。
那时候安旭他们刚准备吃饭,作为医疗队先行巡逻的丰穗子突然用对讲机呼叫特安组支援。
特安组抓上装备登上联合国配发给他们的白色六轮步战车, 贺正一边开车一边命令。
“ 文件规定维和部队不可参与斗争 ,除非有人先朝我方开枪才能还击,所有人现在的弹夹里都是空包弹 。
如果受到威胁,立刻换实弹,那里有当地百姓, 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全。 ”
步战车里如同闷罐, 安旭一行抱着枪在没有光亮的车厢里低吼。
“明白! ”
对讲机沙沙地又传来丰穗子那边的声音,伴随着炮弹的轰鸣,有人在尖叫。
“ 你们别来了! 这边天上都是炮灰,我们已经……呲……”
安旭后背紧绷起来,手掌紧紧握着对讲机, “穗子?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呲……呲……” 听不见丰穗子讲话,对讲机里全是混乱电流声。
炮弹轰炸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步战车在坑坑洼洼的地上疾速前进,在暗夜带起满天沙尘, 看不见的地面一个超级大弹坑卡住车轱辘,整个车厢狠狠地颠簸, 安旭他们也跟着前仰后合。
开车的贺正镇定自若,挽起的袖子肌肉紧紧崩起, 条条青筋如同要爆出皮肤一般。
后面车厢没有玻璃,不像他,坐在驾驶舱,在黑夜中炸起红花的炮弹和他的双眼只隔了一面玻璃。
步战车很快继续前进,而对讲机还是收不到丰穗子那边的消息,唐三彩拉开衣领的拉链,爆了声粗口。
“操!”
他快要把对讲机捏碎了, “该死的,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收到请回答!”
“……”
步战车找到丰穗子一队时战况正烈, 他们这里已经是交战区和非战区的边缘, 两边用斑驳的铁板歪歪扭扭地隔开。
因为和战区离得太近,正在巡逻的武装队和维和部队的部分士兵遭到了误伤,甚至有两个黑人被满天飞的流弹炸断了胳膊。
丰穗子她们举步维艰,撤离害怕受伤, 不撤也不是办法。
坚硬的车体挡住医疗队, 特安组跳下车让丰穗子他们在车里给伤员处理伤口, 一个被炸掉了左耳朵的黑人拽住安旭的手紧张地和他说话, 安旭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