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唱师徒（1）（1 / 2）

“我恨你。

“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少年执剑，那把剑上的穗子已经被岁月磨得稀稀拉拉，他将一脸慌措的男人逼到巨石之后，自己身后是被他烧得净干的破烂小楼。

他将剑狠狠插进男人脸侧的石块中，被剑气逼出的石碎划破男人白皙的脸。

“我欠你的都还了。”

六年前。玄武城。

温玖将最后一个魑魅斩在了剑下，他看着被欺负得伤痕累累的小鬼叹了口气，想要将他扶起来，却不料那少年先狠狠一跪。

“晚辈夏鸿。谢公子救命之恩。

“公子武功高强，愿您收我为徒教我两三功夫，我，我无以为报...但可以终身侍奉公子左右。

他声音咬牙切齿，忽地抬起头，定神看着温玖道。

“我想报我父母惨死之仇。”

“别喊的那么恭敬，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喊我温玖。”青衣男子抬手，将名唤‘凉泽”的剑收回漆黑的剑鞘，随意用手抹去了脸上溅起的血痕，看着楚楚可怜的少年温声道。

他束发的发带早就在厮杀中碎了两半，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头，空谷里肃肃的风声吹着他腰间佩戴的玲珑雕玉佩叮咚作响，

“想好了？”

“是。师父。”少年怔怔地看向男人，膝盖落在冷彻的石阶上格外冰凉得疼，他俯**，没有冠起的长发滑下了肩头，喃喃着师父二字，“徒儿夏鸿，望师父受我一拜。”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夏鸿随着温玖一路辗转翻上一座耸入云霄的山，绕过葱葱树林，便寻得一处小屋，屋上雕着的青云仿佛扶摇而上，衬着挂在屋檐的纸灯却意外合拍，楠木而制的房屋透着一股树木特有的清香，屋前青葱绿地上摆放的石桌上落着一盏白瓷酒壶，浓香的酒气儿从屋里悠悠飘出来，年少不沾酒的少年险些一闻便醉。

少年侧目道：“师父，您的'jiu'是哪个字？”

该不是喝酒的酒？

“是'报之以琼玖'的玖，莫要多想。”温玖将细长白皙的手指点上身后少年的眉心，轻轻弹了一下，似笑非笑解释道。

“我...弟子逾越了。”夏鸿一个激灵，一边腹诽自己真是胆子大了有这等想法，一边迅速颔首弯腰谢罪，冷汗顺着脊梁浸湿了衣衫，他生怕自家师父带着怒色手一挥，一巴掌就把自己拍飞下山崖。

“说话客气了，你我不必多了礼数繁琐。”温玖浅笑，手顺着对方的发鬓而上，揉了揉对方的碎发眯了眯双眸。

“是！”夏鸿倒也好哄，仿佛幼小的孩子吃了糖般欣喜，嘴角一咧丝毫不懂得自家师父话语里的客套话，就这样应了下来。

“这里是玉虚阁，从今以往你便在这住下随我习武。”挪移了视线，看着眼前小屋上的青瓷碎瓦，上前一步拂袖走向那雕着花纹的门，“我也没什么朋友，你若愿意，你我便可作家人了。”

夏鸿见此也忙不迭地迈开步子紧随其后，唤了句“师父”后脸上绽放着如晴空灿阳的笑容，他自知他有了依靠，攒积了满心的感激。

数日以后，温玖看着凌乱的内阁和被打翻的酒壶泼洒润湿的青衣，摁了摁太阳穴，无比后悔自己当时居然说出这样一句无心的安慰。

这还真是...欠收拾。

四年后。玉虚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