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阿秀摇摇头:“没啊!”
“那你有什么不开心吗?”
阿秀摇头:“也没啊!”
李二桥忧心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和我说,我来解决,你千万不要冲动。”
阿秀点了点头,想到今天在四婶家被打趣的那些话,生孩子这事,你能帮我解决吗?
为啥女人一定要生孩子呢?
她并不是很喜欢小孩。
四叔出去了一直没回来,阿秀担心四婶一个人在家照顾圆圆,就过去陪她聊天散心。
“圆圆爷爷奶奶没过来住啊!”阿秀是知道他家有两个房子,爷爷奶奶偶尔才来这里住,平日在老房子,却从未听有人说过为什么两个老人不过来住。
“恩,没过来,她爷奶想在那边住呗!”四婶随口道。
阿秀不再问了,微笑着附和:“那也挺好的,离得远也不给你们添麻烦。”
四婶仿若有种被拆穿真面目的羞恼感,却也笑着回应:“你们才好咧,你爷每个月从衙门领钱,花公家的钱,咱们可是都没有的。”
“啊?什么?”阿秀从未听说过这事儿,还有这事儿?
“是啊,你不知道?”四婶惊讶的说。
阿秀忽而想到,的确从未看到过李父和王氏给爷爷奶奶钱,奶奶是比较节俭的,可偶尔爷爷会买些东西回来吃喝,这钱家里人从未过问,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想来,爷爷奶奶是没干活儿的,这钱从哪里来呢?
四婶看她是真的不知道,就仔细跟她讲了,爷爷前几年服役修桥,本来没什么,恰好有个官员下来视察,走在工地上,突然上头就砸下来一块大石头,爷爷正好站在那官员不远处,当时场面很乱,人们到处跑,是爷爷冲上去帮忙挡住了那块大石,官员一点伤都没有,爷爷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而且在修桥的时候,爷爷出力也多,有的地方工匠们没办法,阴差阳错爷爷想出了好的办法,修好之后往上面报工,官员把爷爷也报上去了,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干活,还落了伤。上面人就决定每月让爷爷还有另外几个出力很多牺牲大的工人们每月去衙门领钱。
“这么爱民的官老爷,真好。”阿秀感慨道。
“那个县老爷是好,走的时候,大家都送他送了好几里路呢!”四婶颇为艳羡道,“你家爷爷每个月怎么也从衙门领了半两银吧!你和二桥结了婚回来,也算是新媳妇吧,他给了多少钱?”
阿秀没答,王氏和奶奶都给了东西,奶奶给的也算是爷爷给的吧。
她等了片刻才说:“奶奶给我做了件新衣服,过几日就能穿了,挺好看的。”
四婶露出失望的神色,却马上跟着阿秀聊起了衣服,最近镇上的布庄又进了什么新花色。
阿秀回家后,心里有些落寞,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事儿,家里人是不拿她当自己人吗?但是也没必须要跟她说这件事啊,总之,自从嫁了人,她发现自己多愁善感多了,想的也多了。
到了晚上,四婶那院子里十分安静。
听王氏和爷爷他们说话,知道,四叔一直没回来,他直接走了,去历阳镇走亲戚,一个远房亲戚,是四爷讲的。大概是想借此出去躲几天清净吧。四婶听说了也没闹什么,反正过几天人还会回来,这几天里就她自己照顾孙女了,于是就把奶奶叫了过来一起住。
…………
四婶着实消停了几天,每天在家里嫌闷,就喊阿秀过去陪她说话。
这天阿秀从四婶家回来,看到屋里爷爷和李父奶奶等坐在一起说话,好似在朝二桥交代着些什么,看到阿秀回来,他们也恰好说完,就散了。
阿秀奇怪的还不待问他,李二桥带着阿秀回了他们的房间。
李二桥把新买回来的几个话本子交给阿秀,说是给她看的,够看许久了。又拿出了买回来的几匹布给她看,都是亲自去布庄挑的,也有托人从县城买回来的。
“县城里的,改日你带着我去县城里看看吧!”阿秀说道,“不如就明日吧,明日恰好小桥放假,咱们一块去,你驾着马车。”
看着阿秀期望的眼神,李二桥没说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静静看着她。
“怎么了?”阿秀奇怪道。
“这事儿先放放,以后吧,以后一定带你去。明日还有事情做。”他平静的说。
阿秀看他脸色不妙,心陡然提了起来,只听他继续说:“我得去一趟大姐家,回来这么久没去过,大姐家里有事也没回来。”
“大姐家离得远吗,你去多久啊?”在离开家私奔以后,她已经吧二桥看做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更别提这几年二人从未分开过,如果李二桥不在,她会感觉自己的世界缺了很大的一角。
“大概十来天吧,晚的话也就半个月,肯定回来。”李二桥眼中也有些不忍,他自然是不想离开阿秀身边的,可是又不得不去。
阿秀想了想拉着他的手,半是祈求道:“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不行,这次我一个人去就行。”李二桥拒绝道,这是奶奶和他们商量的结果。
阿秀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行,她是新媳妇,去见大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一家人商量这件事情为何不和她商量,专挑她不在家的时候和二桥说,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果然,在阿秀提问之后,李二桥为她解答了疑惑,本来也没打算瞒她,只是这事儿不太好开口。
这次要去大姐那里,是因为大姐少见的捎了口信回来。其实大姐和家里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因为当年大姐年纪很小就出嫁了,心中对家里有着一些怨怼,尤其是夫家的人并不是很好相处,家里对大姐也略有愧疚,这么些年,家里有什么事情从不向大姐伸手,逢年节还送了些东西过去。
家里大哥二哥都陆续出去了,李家没有能干的兄弟撑着,娘家没力,婆家就对大姐更加无所顾忌。
这次是因为大姐的孩子病了,公公也病了,要时刻照顾,家里人手不够,活计就更加做不完了,听说二弟回来了,就让人捎口信说自己回不来,希望二桥过去看看,其实就是希望在这样艰难的时候,娘家可以帮把手。
这个时候如果阿秀过去,她是新媳妇,按照礼节,那边肯定是要好好招待她的,可大姐娘家如今境况并不好,阿秀过去只会让他们为难,所以就决定只让李二桥一人去。
阿秀虽然能理解大姐的难处,可一想到陪伴自己的人就要离去约有半个月时间,心就一直提在半中央,无法着落,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能接近她心扉的,让她有依赖感的,只有李二桥一个,如今他却是要走了。
“不能让别人去吗?爹呢? ”
李二桥说:“爹和娘要做生意,正好这两天没多少人要用咱们马车,我就架着马车过去,快一点,而且大姐也多年没见我了,口信里说了想让我过去,家里也都好好的,你平日出去找四婶他们说说话,或者在家里做做活,看看话本子,想买东西就上街逛逛,钱都在你手里,等不多久我就回来了。”
阿秀听到他语调平淡,却知肯定是没法改变了,他是一定要去的,除却自己的私心和恐惧,她也找不到另外的有力理由要求他留下。
阿秀坐在床边,眼睛里噙着泪水,李二桥知道她可能会难过,但没想到会这么悲伤,对她的泪水也很是不解:“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你哭啥?”
李二桥只得把她的泪水看做是女孩子的任性,当做妻子对丈夫强烈的依赖,即便是曾经的大小姐,如今也是依附于他而生活的。
“奶奶很喜欢你,你有什么事可以找奶奶说,娘就是嘴上说话不好听,脾气差一点,人不坏的。”想了半天,李二桥只得这样安慰她。
话音落,堂屋那边又响起了王氏责骂春巧的声音,大概是春巧私自去翻看王氏压箱底的首饰了。
第二天李二桥走的时候,拿着阿秀给他收拾好的包袱,里面放了一些阿秀分出来的银钱,让他拿去给大姐家用。
阿秀眼睛微红,十分不舍,李二桥走前再三嘱咐她:“好好吃饭,这几天恐怕要凉一些,要记得穿厚实,有事找奶奶商量。”
“行了行了,我帮你照顾好她,别担心了,快走吧!”奶奶拉着阿秀保证道。
阿秀站在街上,看着李二桥驾着马车渐渐远去,成为一个小黑点,再消失不见。
“哎呦,真是感情好的小夫妻,分开几天就受不了了。”有其他的媳妇们过来打趣。
四婶笑着拉阿秀回去,现在他俩的男人都出去了,不在家,她仿佛找到了同在天涯的沦落人,与阿秀有更多的话可说了。
阿秀心不在焉的和四婶说话,圆圆在一旁玩,四婶又催她:“我看你还是快点生个孩子吧,你看男人不在家,好歹孩子在,有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