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她所倚仗的不过是李二桥对她的情分，这情分不知能维持多久，是随着两人的共同生活越来越深，还是越来越淡？
李二桥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恐惧，伸出手臂拥抱她：“我刚刚也就是说说，没生气，真没有……是不是吓到你了？”
阿秀抱住她，手脚恢复了力气，用力把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李二桥本性不是忘恩负义，始乱终弃的人，她应该相信自己和在衙门干了半辈子的父亲的眼光。
“我是觉得这钱不多，我跟他也是一起长大的，你要是担心，我去多打几份工把这些钱再赚回来给你，你看行不？”李二桥觉得她是舍不得钱。
阿秀已经忘记了自己拒绝借钱的原因是什么，似乎她也没什么一定不借的理由，她回想刚才的吵架，也记不清到底是从哪句话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变了，不过为了这几百个钱伤害两人的“夫妻感情”实在不明智。
李二桥就是心软又善良，大不了小川不还这钱，家里人对她们两人有一点不满，不过钱是他俩的，给就给了，别人也不能多说什么。
“你每天赶着马车都够累了，还想找几份功，不怕累坏吗？又不是很多钱，借就借吧！”阿秀闷闷的说。
“恩，阿秀！”李二桥心里一喜，阿秀答应了他想做的事情，他也听到了阿秀对自己的关心，顿觉刚才的吵架实在不应该，自己态度也不好，让阿秀难过了，想要补偿她，表达他的歉意和对阿秀的喜欢。
他抬起了阿秀的脸，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阿秀愣了一下，突然从他怀里钻出来，枕在自己枕头上，整张脸都红彤彤的：“明天我把钱找出来给你吧！”
李二桥回味着亲吻的感觉，也没再说话，心里带着满足，熄了灯。
第二天李二桥和阿秀商量了下，这件事情他们自己做，不让家里知道。
李二桥干完了活儿，傍晚带着阿秀出门，走过一条条小巷，在路上遇到了洪小四被一群人围着嘲笑：
“李德水家现在不好欺负了，他媳妇是个母老虎，二儿子也回来了！”
“听说大儿子在外头也是做生意，干得不错呢！”
“现在李家可是过得不错，李老二赶着马车挣了不少钱。”
“你说说你们父子俩，可真是没脸，晚上偷的东西放家里，第二天早上就让人堵到家门口了，真是给你们家祖宗丢脸！”
“他们祖上也不是啥正当人，丢啥脸啊！”
“你们偷偷小东西就算了，还偷人家马车，你咋不把马一块偷了呢？”
“人家马在院子里拴着，就车进不去放外头了。”
“现在车还放外头，不怕人偷？”
“那肯定是有人看着，要不拿锁锁住了……”
无聊的人们一边嘲笑洪小四丢人一边八卦李家的马车和好日子。
洪小四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脸涨得通红，脸皮再厚被一群人围着骂，他也是受不了的。
他忍不住朝声音最大的那个人说：“你少说几句吧！你家是不是前两天买了几条鱼，咋地，家里要来客人了？都认识，到时候让我也去吃点呗！”
那人一噎，想着别是这无赖看上了我家的鱼要偷，或者等亲戚上门的时候来闹，那就难看了。心里想着惹不起惹不起，便不在说话了。
洪小四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众人都不再说他了，说起李家的事情来。他这才准备找个时机溜走，一抬头就看见阿秀和李二桥在巷子那头看着他。
李二桥瞪着他，手臂摆出要打架的阵势，这些天李二桥驾着马车干着力气活，身板强壮了不少，洪小四却是贼眉鼠眼的精瘦样子，阿秀看着洪小四一脸瑟缩的模样，想必以后是不会再偷他家马车了……也偷不走了。
李二桥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洪小四强撑着，仰着脖子朝阿秀喊：“看啥看？没看过男人？”
李二桥弯腰就拾起地上一颗石子朝着撒丫子跑的洪小四砸了过去：“你大爷的！”
前面那群人看到这幕又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这就是李家二小子？”
“带回来的这个新媳妇真水灵！”
“城里来的吧！”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李二桥和阿秀走过去。
在瑞阳城，阿秀也见过类似洪小四这种无赖混混，不过他们最多就是嘴上调戏两句，是不敢真的做出什么事的。但也挺让人恶心的，希望以后少遇见。
“他们父子俩，以后我见一回打一回！”二桥气呼呼的说。
“这种人沾上了恶心人，还是少跟他们打交道吧，以后他们要是不惹咱们就算了。四婶跟我说，洪东才的女儿，就是洪小四的姐姐在庄员外家里做大丫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当上姨娘，成了庄员外小老婆了。虽然洪袖也不想认父兄，但好歹是一家人，偶尔也会给他们点酒钱。街坊们都不喜欢这家人，但他们只是小偷小摸，大的坏事干不了，又有庄员外那儿的关系，也不好怎么样。”
洪家的事情，奶奶只说以后看见他们离得远点，不是好人。四婶给她讲了洪家的来龙去脉。
“我管他是哪家人！”李二桥毫不在意，一腔激愤的说，“上次偷咱们车的账还没算，心里一口气出不来。”
阿秀忙给他拍拍背，顺气：“咱们去给小川哥送钱的，你别带着一脸气去，叫叔婶误会。”
二桥这才“恩”了一声。
两人穿过这条巷子走上一条街的时候，看到对面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爷爷背挺得笔直，目视前方走在路上，街上人不少，爷爷没看见他们。
本想打个招呼，想到二人此行的目的，阿秀拉住了李二桥。
三叔家在街角处，院子和李二桥家的差不多大，他们站在门口，能听见屋里三叔三婶的说话声：
“你要是去了外头，可千万小心，照顾好自己。”
“吃饱穿暖，别生病了，天冷了记得加衣服。”
“在外头别随便相信人，把钱看好，别叫人知道你有钱！”
“外头骗子多得很，坏人看起来都像好人……”
…………
李二桥想到自己离家前父母跟他说的是，听话，别跟人贩子吵架犟嘴，说不定人家就能把他卖到一个好地方，少吃点苦……
阿秀听着里头三叔三婶的拳拳爱子之心，不禁很是感动，不知里头的小川哥怎么想，只听他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我都懂，你们别说了……”
李二桥敲门，小川出来看见是他吃了一惊：“二桥你咋来了？”
二桥一边进去一边说：“给你送钱来了！你不是要借钱吗？”
听见李二桥的声音，小川和三叔三婶有一瞬间的错愕。
三叔想要说啥，被三婶用胳膊肘戳了戳。
三叔：“咋？”
三婶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别说话，过来接过李二桥手里的包袱：“还叫你们送上门，真是不好意思，这钱是你娘让送来的还是？”
“哦，是我们自己的，家里其他人不知道，叔婶你们就当是我和二桥借的，就别让旁人知道了。”阿秀开口说，她和二桥商量的，这事儿既然做了，就别让家里人知道不高兴了。
小川马上给李二桥和阿秀倒茶水，三婶明白了就道谢：“知道知道，我都知道，绝对不说，绝对不说哈哈哈哈！”
她笑声嘹亮喜气：“晚上你们在家吃顿饭吧！我这就去做饭，想吃啥菜，家里没有的我去买！”
“我给你们写张借条吧！”三叔拿来了一旁的笔和纸，“阿秀认字是不是，阿秀你来写吧，我按手印！”
“谢谢你们借钱，以后我一定会还的！”小川保证道。
看到三叔家里人的热情，李二桥把手一挥说：“都是一家人，写啥借条，就算了吧！”
“嗨，我们太客气了。留下来吃饭吧，茶是不是凉了，小川，喊你妹妹回来，烧点热水！”三婶喊道。
小川要出去喊人，被阿秀拦下来：“别叫了，我们马上还得回去，家里人不知道我们出来，晚上还得回去吃饭。”
“那有啥，我让小川他妹妹去你们家说一声就是，你爹娘不会拦着的，都是一家人，吃个饭咋了？”三婶拽着阿秀的胳膊说。
阿秀被她的热情吓到，怎么都甩不开她拽自己的那只手：“真的不留下了，以后吧，以后。”她求救的看向二桥。
二桥推开了拉他的三叔，又解救了阿秀：“叔婶，我们真得回去了，不然家里人得多想，下次吧，下次留在这吃饭！”
李二桥一边说一边带着阿秀走出去，一直到了门口，三叔和三婶才不说让她们留下的话，一边挥手告别一边说下一次一定来家里吃饭。
…………
洪小四在和李二桥夫妇擦肩而过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李家的门口，他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就站在门口看着马车。
王氏和李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但洪小四浑然不怕，瞪看回去，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