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吃了早饭，一家人读书的读书，外出挣钱的挣钱，在家的洒扫做家务，开始一天的生活。
阿秀觉得这个房间虽然小，也是自己的家了，不能总是那么乱，至少整理一下，就把门打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看着床头两个小包袱，想着改天要买两个枕头回来。
奶奶进来就看到房间整齐了不少，心想这个孙媳妇虽然出身好点娇气一些，却不懒散，手脚也挺勤快。
“奶奶你的药特别好用，我手都好了，你看！”从昨夜到现在，阿秀对家里的奶奶最有好感，她不跟人吵架的时候，笑的慈祥，说话温和，像娘亲。
“好了就好！”奶奶把一碗面送到她手上：“吃吧，没吃饱吧，又给你下了碗面。”
阿秀接过碗，这清汤寡水的，滴了几滴香油而已，但对如今的她来说，已经是很美味的东西了，和早上吃得不能比。现在她也看出来了，李家是真的不富裕，穷人。这碗里的香油，鸡蛋是家里最好的伙食了，平日都是舍不得吃的。
“秀儿，你家是做啥的，跟二桥成婚多长时间了？”
“老二呢，咋不在家？”
奶奶也坐在床边，和气的问她。
“我，我爹是衙门里干活的。”前一个问题还能回答，后两个问题她却不知道怎么说。
奶奶一听亲家公是衙门里的，心里就有数了，怪不得有钱买马车，又想孙子真是命好运气好，看她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也就不再问了：“先吃吧，先吃。”
阿秀心里不安，看着门口，想着李二桥一定要早些回来，她一个人在家怕得慌。
李二桥跑着去街上买了吃的，又在小摊上买了镜子，并且举一反三，买了摊位上的梳子和一支小珠花，摊主笑着问：“买给媳妇的吧，你媳妇肯定喜欢！”
李二桥腼腆的笑着又跑回来，刚进屋就看见媳妇抱着碗吃面条，已经快吃完了：“奶。”
“你出去了，手里拿的啥……”奶奶看到他手里拿的还热乎的饼子，几块点心，“我都给秀儿下了面条，你又出去买这些，浪费钱。”
“我不知道你又下面条了。”李二桥无奈的说。
阿秀低下了头，感觉到丝丝羞愧。
奶奶把碗拿走了，朝屋子顶上看了看：“我去你四叔家借个梯子来，你上去把房顶修修，别下雨漏了，过几天估计还得下雨……”
奶奶走了，李二桥把小东西放到床上，吃的给她。
阿秀接过来说：“我吃饱了……”
“都买了，吃吧！”李二桥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沾了油渍的嘴角。
这个动作太过暧昧，阿秀脸一下子都红了，李二桥看着她笑。
“你新买的帕子？”阿秀若无其事的问。
“恩，看见了就买了，你尝尝点心，好吃下次再给你买。”
阿秀刚吃了一个就看到门口一个女孩探着头看，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
“春巧。”李二桥喊她。
“二哥，你对我二嫂真好，给她买好吃的，真香！”深吸了口气，看着那纸包着的饼子和点心，蠢蠢欲动。
昨夜里看不清楚，阿秀现在看清春巧长什么样了，一张大饼脸，黑黝黝的，塌鼻梁，细眼睛，笑起来傻乎乎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二桥的亲妹子。
“春巧，给你吃吧，我吃饱了！”阿秀把饼子和点心都给了她。
春巧高兴的接过来：“谢谢二嫂，祝你和我二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春巧抱着吃的跑出去，屋里的阿秀耳朵都红了，这小孩真是……会说话。
李二桥把镜子给她：“你要的镜子。”
阿秀把玩着镜子，虽然不如家里的，也能用，但看到梳子和珠花就欣喜不已了：“我没让你给我买梳子啊！”
“想着你要用，就买了。”
…………
屋里没有凳子，阿秀就坐在床上，镜子放在床旁边摞起的箱子上，高度又不够了。
李二桥见状说：“我拿着吧！”他伸手把镜子拿过来举着给阿秀照。
阿秀说：“高一点……左边……”
李二桥把镜子举到合适的高度，阿秀就拆散了自己的发髻，拿起梳子梳理了起来，边梳边说：“一路上沾了很多灰尘，头发都脏了，找个时间洗一洗。”
天光射进来，李二桥能看到梳子经过浓密的发丝后细小的灰尘飘荡在空中：“恩，等我先把房顶修好，给你烧水。”
“好吧，屋子里好多灰尘我也要擦洗擦洗，都弄干净了再洗头。”
两人不说话的时候，阿秀觉得生活真的变了，在林府，她是未出阁的小姐，在这里，她和李二桥就像是寻常过日子的夫妻，聊着要做的家务活，他举着镜子，看着自己梳头，这跟她想象中私奔后的传奇生活不一样，不过这样也挺好，就像爹和娘，他们也是这样生活，也不知道爹娘现在怎样了，爹好歹是衙门的人，那宋家不会怎么样吧……
此时此刻，阿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孝。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把眼前的生活过好吧。
梳完头发出去，一个长长的梯子放在院子里，奶奶说是从隔壁借来的：“老陈家的，给你找了钉子啥的，你看看把漏风地方修补修补，需要啥再说。”
“恩，我看看。”李二桥去看了看那堆“破烂”，也不知道奶奶是从哪里扒拉出来的。
阿秀让李二桥注意手上的伤，奶奶的药效果好，或者是李二桥年轻，伤口也不大，恢复得快，今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奶奶又说：“你爹，你爷都出摊了，要不下午再修，喊你爹回来，俩人修的快一点。”
阿秀看了看奶奶，其实她有点想法，离家几年的儿子回来，房子破要修，为什么爷爷和爹都不管，二桥手上还有伤呢！此刻奶奶似乎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云淡风轻的解释说家里其他人也要干活挣钱，出摊。
二桥说过的，家里很穷，日子不太好过。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奶你扶一下梯子。”李二桥摆好梯子拿着东西要干活儿，“奶，几年不见，感觉你一点都没老，和以前一样。”李二桥说着哄奶奶开心的话。
“我哪儿没老，你都长大了，这几年都长高了不少！”奶奶笑着说。
虽然做了奶奶，郭氏的身体极好，背不弯腿不疼，干活十分利索。
阿秀站在一边，看他爬了上去，有点担心，这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想什么呢，找个盆子装水去擦洗屋子吧！
奶奶告诉阿秀去哪里拿盆子装水找抹布，还喊来了春巧让她也帮忙。
春巧过来不想干活，站在梯子旁边说：“我来扶着梯子吧，二哥，你小心点，别掉下来了！”
李二桥低头看了看，笑道：“哥掉不下来，放心！小意思。”
李二桥每补好一处就喊阿秀过来帮忙递东西，阿秀打扫房子倒脏水换净水的时候被正在缝缝补补的奶奶拦下，拎起水倒在了院子里一处地方，阿秀看那里种着花草什么的，就问奶奶种的什么话，奶奶高兴的说蔷薇凤仙都有，等夏天开了特别好看。
看着阿秀又去打扫房间，奶奶还拿出一块帕子给她包在头发上，免得脏了。
阿秀虽然背对着奶奶，但觉得奶奶对自己忙碌的身影是赞不绝口的。
在林府，这种脏活累活她是从来不做的，但她也没敢喊一声累。
上午能从李家院子里听到家外面人们走路的声音，隔壁家的小孩哭声大一点他们也能听见，到了中午能闻到附近邻居家饭菜的味道，抬头一看，有几家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奶奶也进了灶房忙碌起来，阿秀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帮忙，她在家和刘妈也学过做菜，闲着没事也和春草烧过灶房，但奶奶笑着把她推出去了说：“一上午你都没闲着，坐那儿歇歇吧，我做饭就行，让二桥也别干了，等会我饭就做好了。”
阿秀看到灶房里就几颗青菜，也不知道能做什么饭吃，她累了一上午有点饿了，中午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挑食了，应该和这家人一起吃一样的饭菜……希望中午的饭菜能比早上的好吃点。
中午李小桥放学回来了，进来就问做饭了没，肚子饿了，奶奶让他先去看看书，他趁着奶奶没看见就跑出去玩了。
“奶，我哥又跑出去了！”李春巧自己扶梯子扶了一上午，很不乐意的告状。
奶奶不高兴的走出来往门外看了看，没看到孙子身影，嘟囔道：“都快吃饭了还出去跑……”又回灶房忙活了。
阿秀见屋子里清洗的差不多了，想了一会儿，把银钱都塞到叠好的被子里，看着自己打扫了一上午的房间，内心有一种隐隐的成就感，想出去喊二桥下来看看。
春巧已经遭不住了，她不时的说：“二哥，你就下来吧！你看你都累一上午了，咱奶都发话了，让你歇一歇！”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