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陶嘉月到家时已是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笼在赤色的大门上，有一种宁静的美感。

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妇人，作仆妇打扮。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夫人一直盼着你呢。”说着，她欢喜地接过陶嘉月手中的包袱，将人迎了进去。

“谢谢曼姨，娘怎么样了？”

“其他的倒还好，就是夫人的旧疾。往年入了春就会慢慢好转，今年却越来越严重了。”提起此事，曼娘脸上挂上了一丝愁容。

“我这次去天山，将药材都凑齐了，回头将药引子备好，就可以照着那方子制药了。”

“那敢情好，夫人这样好的人，这下可算是不用受罪了。”

“曼姨，您帮我将东西拿回房里去吧，我直接去给娘请安。”

“好的，小姐。”

咳，咳咳，沉闷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从房内传出，陶嘉月在屋外敲了敲门，心中难掩激动。

“是阿月回来了吗，快进来。”声音中透着中气不足。

陶嘉月推开门，见到坐在窗边榻上的妇人，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她：“娘，我好想你啊。”

“多大的人了，还同娘撒娇。”话虽如此说，妇人却笑着将她搂入怀里，如哄孩子般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母女俩相拥了一会儿才分开。

“这出去一月有余，人都瘦了。”妇人怜惜地抚了抚陶嘉月的脸颊。

“哪有，是娘久不见我，才觉得瘦了。不过，我看娘的气色却不好。”陶嘉月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榻上的妇人一脸病容，唇色都较常人要浅上许多。如今都已是春分时节了，屋里居然还燃着炭盆，身上覆着一床薄被。即使是这样，她双手依然称不上暖和。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江湖上闻名的神医。人称陶夫人，陶灵芝，一线针陶方的后人。由此可见，果然是医者不自医。

“娘这不过是老毛病了，也就是看着严重。咳咳，其实除了难捱了些，倒也没什么。”陶灵芝轻描淡写地说道。

“嗯。”陶嘉月自然知道她说这些是在宽自己的心，却也不点破，跟着装出一副深信不疑地样子点了点头。

“娘，这次我将药材都凑齐了。等药制好了，娘的病就会好的。”

“娘的阿月真能干。”陶灵芝轻抚着她的发髻说道。

“娘，叶。”陶嘉月纠结着要不要将叶开来到边城的事情说出来，可看着眼前人虚弱轻咳的样子，还是决定先瞒着。

“也没什么，只是我听说这次马空群并没有回来。”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陶灵芝一眼。

“是啊，回来的只有他的女儿马芳玲，那些刺杀他的人都扑了个空。哼，这老匹夫倒是心狠，竟舍得将唯一的女儿推出来挡刀。”提起马空群，陶灵芝的眼神冷了下来。

“娘，我这次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他武功很高，也是刺杀马空群的。我想我们可以跟他······”

“嘉月。”陶灵芝有些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娘跟你说马空群的事，是因为依你的性格，不告诉你，你也会私底下去查。与其那样，倒不如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让你知道娘在做什么，也能了解咱们的处境，及时避开危险。可这并不代表着娘想将你牵扯进来。”

“可是，娘，我也想为你分忧。”

“好孩子，你能这样想，娘已经很欣慰了。”陶灵芝握着她的手，说道：“可这些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该将你们牵扯进来。乖女儿，听娘的话。你好好的习医学武，平平安安的，娘就开心。”

“娘~”

“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胡闹，就将你送回甘州去。”

这话说得前所未有的重。月前发现她暗中掺和刺杀马空群一事时，陶灵芝也不过才严斥了一番，将她支出去采购药材而已。

不过，效果也很显著，陶嘉月低下头不再吭声。

“好啦，曼娘知道你回来，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快回房收拾收拾去，咱们也该开饭了。”到底是亲手养大的孩子，陶灵芝看她这幅模样也是不忍，低声哄道。

“嗯。”

月上梢头，已是三更天了。

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落地后闪身进了一处颇为隐秘的拐角。“喵~~喵~喵~~"两长一短的猫叫声自来人口中传出。不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有人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了。

“小姐，您回来了。”来人见到黑衣人很是惊喜。

黑衣人扯下面巾，竟是陶嘉月。

“虎子，让你一直呆在万马堂，委屈你了。”原来陶嘉月饭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做些什么。于是联系上了万马堂里的一个暗桩，此人如今是个看管牢房的小头目。

彭虎摇了摇头：“我是自愿待在这里的，我哥哥就是被万马堂害死的。况且小姐救我性命，恩同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