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1）

赵瑟松开手，被鲜血染红的哨子滑落到他的胸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吹响这个哨子，这个他用尊严换来的哨子。他曾想过永远都不动用这个哨子，想着也许他能成功杀死秦舞阳而不去求那人，给自己留下最后一分自尊。可是这次。。。也罢，此事一成，唯有自绝，赵家最后一人，决不能苟活了去。

荆轲赶到的时候，舞阳已解决了四个。此时的舞阳，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却更加狂肆，更加另人振恐。荆轲一惊，拔剑上前，却被舞阳大声喝退。荆轲茫然地定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数种情绪涌上心头，化作一股酸涩难忍的滋味，徘徊不去。

一旁的赵瑟却心中发急，秦舞阳的帮手都到了，那人为何还不来，难道是要失信于他！不，他不是那种人，他轻易不许诺，一旦答应了别人，定会做到！可是，眼看着秦舞阳就要跑了，再不动手，何时能报仇雪恨！李翼，李翼，赵瑟默念着那人的名字，只希望他能突然出现在眼前。

事实上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到了，就躲在不远处的丛林间，一身灰衣，竟难以发现。怪鸟稳稳地站在他的肩上，一双黑亮的眼珠直直望向前面。李翼半跪在杂乱的枯枝中，右手持弓，左手绷弦，耳边“嗖”地一声，一支羽箭直插舞阳眉心而去。

舞阳此时已接近力竭，杀死最后一人已是极限。多年来形成的直觉使他后退一步，却不防被眼前的敌人一剑刺中胸口，拼尽最后一分气力将长剑送入对方左胸，，一支羽箭恰好带着风声划过头顶，硬生生扯下一缕发丝，舞阳支撑不住，踉跄倒地，左胸心脏处鲜血汩汩流出，面色惨白，生死不知。

“舞阳！”荆轲慌忙上前，却是又一支羽箭对着自己急速飞来。荆轲急忙挥剑挡下，猝不及防，竟震得虎口一麻，差点握不住剑。荆轲朝那羽箭飞来的方向定睛一望，竟是一支羽箭迎面飞来，闪亮的箭头直刺双目。心下一沉，左手向前拼命抓去，长直的羽箭在层层厚茧的手中艰涩摩擦，最终锋利的箭头险险停在眉心一寸之处。还没来得急吐出一口浊气，竟惊觉一支羽箭已经突然刺破衣服，插在胸前。

“啊！”荆轲睁大双眼，握着胸前羽箭，嘴角流出一丝血线，慢慢倒在身后的舞阳身上。

残阳似血，流干最后一滴，再不舍，也终是落下。稀稀疏疏的新星却高高浮跃在墨蓝的天空，星光闪亮，像是在嘲讽着这一切。月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