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高贵不愿低头的人，先低了头说爱你，你还是不喜欢我，我哪一点不好了，我有美貌，有钱，我还有人脉，你的公司才开始大大小小的事那个不是我帮你打点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帮你建立你的公司，我们结婚，还有你的孩子，我以为我努力了这么久。已经差不多把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一点点剃掉了，谁知道，谁知道，谁知道你还是那么爱她，你到死都爱她……为什么？为什么！！！！我哪点比不过她？”
程洋白着脸看原本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变的阴森恐怖，孟阿姨瞪着双眼望着前方，撕裂了嗓子尖叫摆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挥动，车急急的打了一个弯，与另个车锵锵的擦肩而过。
“阿姨，你先冷静下来，慢一点开车，尹胤还在后边。”程洋下意识地想要摇醒尹胤。可是任他怎么使劲，尹胤都闭着眼憨憨的睡着。
“哦，对。尹胤，尹胤，我的孩子，我们要一起，要一起。”握着车把地人默念着名字冷静了下来，孟阿姨回过头，看了眼程洋，像是在看着厌恶地东西，“你不能和我们一起。”
程洋呆呆地望着她转过头，车速又慢了下来。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
直到下车，程洋都没有再和孟阿姨说过话，每当他看向后车镜时也只能看见一双低眉和微挑的眼。不得不说，尹胤的眼睛袭承了孟阿姨的美。
桃花似多情，却道深情复百花。
他下了车和孟阿姨道了谢，抬眼却看到副驾驶上地一个本子和白色地药瓶，还有装满袋子的白色纱裙，接着车子就呲地一声划进了车流，拒绝再让他观看一眼。
考试很顺利，很多题目是他之前做过的类型，说来奇怪，他在客厅上拿过一本奥数卷子，题型很新颖，也是他没有见过的，他以为是程爸给他买的，就拿来做，后来才知道，不是程爸买的。
程洋又检查一遍，确认无误才出了考场。
外面的风很大，阴天倒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他把包背好，掏出手机，按着开机键，慢慢的朝着公交站牌走去。
慢慢的他就发现不对劲，路上的人朝着他的方向过来，耳朵里传来他们不轻不重的谈论声，一旁朝着他后方飞驰而过的一辆消防车。
“吭哼”天空中一阵闷雷响起。把他连着路上的人吓了一跳。
“哎呦这鬼天气…”
“是呀，你说这天气，非要跳楼，这不是给警察找麻烦吗？”
跳楼？
“听说是前面那个尹氏公司，说是竞标失败，现在公司破产，人老板死了……”
尹氏。程洋猛地回过头，盯着刚过去的路人。
“叮铃铃”
刚开机的手机传来一阵响声。程洋的心也开始连着铃声慌了起来。
是老妈。
“喂，妈？”
“程洋？你终于考完试了。听妈说，听妈说完。你尹叔叔的公司是不是离你很近？”
“对，妈，是不是出事了？”
“听妈说，我和你爸马上赶过去，你先去劝劝你孟阿姨，别让她想不开…嘟嘟嘟”
手机被匆忙的挂断。程洋颤着手，孟阿姨？那后车镜里的落寞，还带有一丝丝的解脱。原来都是真的。
程洋逆着人流，快步地擦过人群，拥挤的人群被他硬生生地批出一条路，连着被他动作打掉地东西，他都来不及道歉。
路并不远，却又很漫长。
他一边跑着，一边想着孟阿姨，以及尹胤。尹胤现在……应该和孟阿姨在一块。是打算带着尹胤一起跳楼，还是要当着尹胤的面，跳下楼？
“对，尹胤，尹胤，我的孩子，我们要一起，要一起。”
程洋震惊的想起这句话，难道，是要带着尹胤一起跳楼？
此时高耸的楼层下面围满了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仰着脖子，望着高处的天台，穿着白色婚纱的女生在楼顶上慢慢的走路，她每走一步，楼下的人都发出惊呼。
“楼层外窗未有外檐，实施救援困难。”
“收到。”
“A组派两个人实施攀爬，从下层往上设立救赎点。”
“收到。”
女人的长及席地的婚纱此时迎着风飘扬，她优雅的伸着手扶着头上的面纱，鲜有情调的慢慢的在楼顶扶手上来回走动，显然是把这当成了婚礼红毯。
楼下的人围得越来越多，靠在警察围得防护线外，嚷嚷的互相争论。张叔一点点的驱逐着人群，让他们往后站，这时忽然有一小男生穿着粗气，挤过人群想要进楼里边。
“唉唉唉，别挤！干什么？”
“放我进去，孟阿姨很可能会带着尹胤一块自杀。”
男生因为剧烈运动的脸上满是红，他瞪大了眼睛，像是被逼急的小狗，“让我进去吧，警察叔叔，我认识孟阿姨，我可以帮你们劝说，孟阿姨会带着尹胤一块跳楼的!”
张叔抬头望了望楼上挥着婚纱的疯女人，“你认识她？”
男生点头，急迫的说：“她是我的阿姨，今天就是她送我过来的，她带着她的儿子，之前就说过会带着儿子一起。麻烦让我进去，求你了，求你了。”
男生伸出手抓住他，眼神里带着急迫的渴求。
张叔一时被赋予了使命感，他冲那个男生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程洋！”
他拿起对讲机，说道“有新情况，有患者的相熟人来到现场，可以进行劝说。”
“收到。”
张叔冲程洋点点头，男生瞬间跨过警戒线，冲进来。
“你记住，到了上边，一切要听警方的指挥，以尽量安抚患者为主，不要太过于刺激她，你也看到了”，张叔扬了扬脸：“那女的精神好像受刺激了。”
程洋急急的戴上递来的耳机点头：“我懂。”
突然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引得他俩抬头网上看。程洋紧张的看着孟阿姨停止了步子，定定的站在一个地方，手冲这外边伸出，另一个手摩擦着这只手的无名指。这一举动不由得让人联想到戴戒指。
一旁的警察对着对讲机说道：“患者现在固定停到21楼左侧4窗口，可以进行救援。”
程洋脑子里却闪过无数的念头，这身婚纱他是见过的，在尹叔叔和孟阿姨的婚礼上。也是以这样的姿势带的戒指，那么之后呢？
不好！程洋因着这一念头全身打着冷颤，他发疯的拽着警察的衣服，“快点，麻烦快点，快点救孟阿姨，再晚就来不及了！赶紧找尹胤！她的孩子！”
“小朋友，我们没看到她带有孩子，一直都是一个人在上边。”张叔说道，接着开始指挥。
没有孩子，程洋猛地抬头望着孟阿姨。她的前身向前倾，脸部也突出去，双手张开虚环着，像是抱着什么人拥吻。
完了。程洋心下一片死寂，他不管身边的人，快步像楼门口走去。
可是刚一靠近就顿了步，门开了，从门里走出来的人是尹胤，他揉着眼睛，像是刚睡着，整个脸懵懵懂懂。
男生挑着微薄的桃花眼，朦朦的看着他，“程洋哥哥？”
程洋缓了口气，刚想上前，身后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一声急速的气流撞击夹杂着肉体与硬物碰撞的闷声突的在他后边响起。
他不用转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凝视着对面的尹胤从懵懂一点点诧异，猛地上前把他抱到怀里，把他的头揉进胸口，隔绝了世界，“别看了，尹胤，尹胤，没事的没事的。”
身后的警声四起，人群噪杂，有一行人急匆匆的从门口出来，路过他们时带起一阵凉风，在盛夏里竟然变得有些寒冷，天空又打了几个响雷，随后徐徐的下起了小雨。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甚至一点声响都没有。程洋微微颤栗的转过头，和地上的人对视上了。
孟阿姨一身白色长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她的一双眼睛直顶盯的盯着这边。嘴角带着还没来得及降下的微笑。
而那双像极了尹胤的桃花眼最后被医生伸手敛去，再无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