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一会过后，他一扭头还是看到了直盯盯看着他的‘熊仔仔’。程洋索性作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熊仔仔聊了起来。
“上次见你哭是不是因为考试不好呀，以后可不能在因为这再哭了哦。考的不好再努力就可以了知道吗？”程洋温言细语的说道“你看程筠同学，门门勉强及格，还是……”
“哥！”被点名的程小胖出现在门外。“哥你说什么呢？曲昭鸣可是我们班的优秀学生，年级第一。老师们都说他是天才呢，他还是跳级的，比我小一岁。”
程洋心下一愣，手上停下，一旁的水哗哗的流着。
程洋并不是喜欢八卦，或者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但是他就这样顺着把这个问题问了出去。
他看向曲昭鸣问道：“考的挺好的呀，那为什么上次要哭呢？”
曲昭鸣好像很紧张，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拽着衣服，又是不吭声。
一旁的程小胖忍不住出声了，：“我知道，我知道。”说着还伸出手来拽着程洋的衣服往外拽，又悄悄地瞅一眼曲昭鸣。
程洋半迟疑半往门外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那个小熊还是一动未动，低着头。
程筠把他拖到了卫生间附近，又摆摆手示意让他往下弯下腰。
小胖墩紧紧盯着厨房门，又半掩着程洋的耳朵，悄咪咪的说：“我看到张启潮和李立那帮人打他了。”
程洋眉头一皱，事情好像跃出了他地想象。
他厉声问道：“张启潮和李立是你同学？”
程筠明显的感受到了哥哥的神色变了。他紧张的点点头。
程洋问：“什么时候？”
程筠默默的低了头，捏了捏大腿：“嗯……是上次你去参加期末总结会，不…不是你给他糖之后吗，我在厕所看到了。”程筠盯着自家哥哥那犀利的眼神突变，赶紧解释道。
“我不是又回去上了厕所吗，我看到他……被李立和张启潮那帮人围住了，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和那帮人……就打起来了。”程筠越说小脸就越潮红。他紧张的看着程洋那张平静的脸。
他自小就知道自家哥哥的脾气，越是现在这副平静的样，就越是要遭殃。
果然，下一刻面前这个人就挑起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你呢？你看到之后这么做的？”
程筠默默的低了头，很是认错的低声说道：“我跑了。”
程洋伸出细长的手摊在程筠面前，程筠一看，不死心的辩解道：“张启潮和李立他们可壮了，人还多，我…我打不过。”
程洋一听，又气笑了。他向着程筠又摊摊手，看着对方无奈的摊出自己的小胖手，重重地用手打了两下。又让程筠把手抽回。
“我不是让你打他们。但这种情况下，不能做一个什么都不做的人。”程洋语重心长说道。
程小胖委委屈屈，脸颊两边地婴儿肥随着点头轻轻地晃了下。
程洋叹口气：“他们这样欺负曲昭鸣，很久了吗？”
程小胖摇摇头又说道：“之前没有打架，只是会骂他，曲昭鸣爸爸很厉害的，是什么什么企业家，老师们都很喜欢他，他们也只敢骂骂，偶尔恶作剧。”
程筠一脸稚嫩，单纯，而又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可程洋作为一个小大人，却清楚的知道，这是暴力，一种无声潜入生活的暴力。
“你们班里没有人给老师报备吗？或者说曲昭鸣也没说吗？”程洋问。
程筠摇摇头：“曲昭鸣在班里不说话的，和我们都不熟…而且他爸爸很…可怕，开学第一天就让老师给曲昭鸣安排了，不让曲昭鸣有同桌。他有时候上课完就不来了，听老师说是去参加什么竞赛。在班里也呆不长。”
“而且，李立和张启潮是我们学校的扛把子，很厉害的，我…我们都不敢管的。”眼看小胖子越说越低头，后来不出声。
程洋叹口气，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头。
“程筠，我之前说过了，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做一个什么都不做的人，这不是玩闹，这是一种欺负，欺压。”程洋伸手将自家弟弟的圆脸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不是说让你一定要和李立那帮人对抗起来，但我们一定不能做一个旁观者。你可以悄悄地提醒老师或者家长都可以，因为这种他们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你不能和他们一样，把欺负同学这种行为变成习以为常。”
这一长距话说下来，程筠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程洋心下一软，毕竟都是孩子，不会想的过多。
但就是孩子，一定要在这一点上让他们清楚地区分开。
他拉起程筠地手，一扭头却看到客厅桌后一闪而过地棕色小熊。
程洋一顿，看来是听到了。他拉着程筠走到饭桌前。看到坐在那的棕色小熊戴着头套低着头。两个手紧紧地攥在一块。
程洋将程筠拉到座位上坐定，轻咳一声，才说道：“我听程筠说了。这种事情，你和老师，家长说了吗？”
他面朝着曲昭鸣，看着那头套外未遮住地柔软的刘海，长长的睫毛。
那睫毛上下眨了眨，摇了摇头，刘海也随着动了动。
“曲昭鸣，程筠他遇见这种事情不制止是他的不对，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程洋说道，面前的人慢慢的头抬了起来。“既然你知道他们这种行为让你很不舒服，你就应该及时制止这种行为，跟他们说，‘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这种事情’。如果他们还是这样地话，你应该告诉老师，或是你的家长。直到解决了这件事。”
程洋看着那双澄净的眼睛说道：“因为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你也不应该这样忍受。”
说完之后一片寂静，面前的小孩一动不动，程洋以为他没有听懂。正要在说一遍时。曲昭鸣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程洋眯着桃花眼笑了笑，摸了摸他地头：“真乖。”
然后声音急下：“程小胖！过来！”
程小胖不好意思地捏着手，一点点移过去。
“曲昭鸣，咱们做朋友吧，我不会在和上次一样，就那么逃跑，我会去找老师，或者是…拿旺财给你护身。”被点名的旺财小金毛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闻了闻小主人，又舔了舔曲昭鸣的小手。
曲昭鸣看了看一狗一人，伸手摸了摸金毛地头，也终于展颜对着程筠笑了笑：“好。”
程洋舒了口气，也不打扰这温馨时刻。他伸手摸了摸左胳膊腕处轻轻一揉。
隔着薄薄的衣服，也能摸到那长长的垫手的伤疤。
他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事驱赶开。拿起自家的座机，对着电话薄一个个找过去。
好不容易从老师那里拿到曲家的电话号码。程洋对着刚刚记在本子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嘀嘀嘀，你所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打了好久都是无人接听。是在忙着家里没人吗？
程洋看了眼时间，不应该呀。现在的时间挺早的。
“嘀嘀嘀……喂？”试着的最后一通终于打通，程洋心下一喜，却又是一顿，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喂？”那边的人有些迟疑。
“你好，请问是不是曲昭鸣的家长。”程洋连忙说道。
“额，我是他姐。”对面的人顿了下，咬牙切齿道。话尾还有些生气的哼了下。
“是这样，曲昭鸣现在在我家，他走丢了。”程洋听着那边时不时的翻动声。低声说道。
“呦，这小子，全家都在找他，你等着，说下地址，我去接他。”透过电线的声音轻快活泼。
程洋快速的说了自家的地址，对方叮嘱他看好曲昭鸣。随后便挂了电话。
程洋举着电话，迟疑地又放下去。
对方说了，过来需要三十分钟，程洋就打开电视，让这两个小朋友自己看去，他瘫在沙发上喂着旺财。
看了一会，曲昭鸣慢慢地坐到他旁边，他拍了拍手上地残渣:”怎么不看了？”
小熊摇摇头，定着眼看着旺财在一旁打滚。
他们两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一旁的电视节目拨着悠长的片头曲充实着整个客厅的空间。
“那天，是我生日。”许久过后，程洋听到身旁小孩轻声说道。
程洋愣了愣，马上会过来神，他笑着摸了摸曲昭鸣地头发：“那，迟到的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学业进步！”
确实是十分地柔软，程洋摸上隐了，曲昭鸣也没有抵抗，就这样让他慢慢地摸着。
“说真的，你这样就很好看，不要再用发胶弄头发了，不适合你。这样多可爱。”程洋说道。
“嗯。”曲昭鸣木木地回道。
“还有，不要随便和陌生人回家，下次可不一定能遇到向我这样地好人。”
曲昭鸣抿嘴一笑，用力点点头，
程洋想了想，一拍大腿，让曲昭鸣等一下，又跑到自己房间，过了好一会才背着手出来。
走到曲昭鸣面前，才将身后地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和曲昭鸣一样地棕色小熊，带着红白条纹的围巾。
他将小熊放到曲昭鸣的怀里：“拿着，给你的生日礼物。”
曲昭鸣好奇的举起小熊看了看 ，眼睛却亮了起来，嘴角上扬，对着他说道：“谢谢。”
程洋挠了挠头，看着小孩子真诚的眼神，也回道：“没关系。这是我六岁时我妈妈给我买的，你不嫌旧就行。”
曲昭鸣收了礼物更是不乱动了，端端正正的抱着小熊，专心的看着电视。
程洋笑了笑，也坐在一旁看着电视。
过了半个小时，电视上的节目也到了尾声，门口才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程洋将旺财看住，开了门。却又是一滞。
门外的女生穿着故意做旧的牛仔衣，牛仔衣上叮叮当当的挂着或大或小的骷髅头，左右两边还有链条做装饰，女生染的黄色长头发邪邪的盖到左眼上侧，画着浓妆，带着大大的骷髅耳钉。她眯着眼上下打量了程洋，才缓缓地笑了起来，嘴里嚼着的口香糖被她慢慢的吹大，又噗地一声爆掉。
“好久不见呀，程、小、羊。”
随着她的一字一顿的说出。程洋愣住的脸沉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摸了下左侧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