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素姐姐，既然你要装，何不装得再像一些。”司九月轻缓缓的笑，“几年前姐姐不告而别，而今来的也悄无声息，姐姐似乎总喜欢这样，将人玩在骨掌间。”
素衣对他说的话似懂非懂，但还是僵着脸想要否认：“太子，您怕是认错人了吧……”
司九月却笑的越发温柔，只不过眼中的神情极为凌厉，他靠近素衣的耳边缓慢道：“姐姐即便换了这身皮囊，我也还是认得姐姐的，谁叫——”
他说着顿了顿，随后眸子转暗，哑着嗓子道：“谁叫姐姐刻在我的心上，便是想忘也忘不掉！”
随后素衣感到耳廓似乎被一个温软的物体包裹住，激得她打了个颤，但很快那人就放开，然后冲着她笑。
他的眼神浓郁到化不开的情绪，混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害怕，四肢百骸有种被眼前人禁锢的错觉。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为什么不告而别的缘由。
她救了那小孩后，就觉得那小孩挺奇怪的，毕竟像这种能瞧见她的凡人这么几百年来她也就见着这么一个。
起初她也只当是件趣事所以陪在那小孩身边，但后来她却觉得小孩似乎过于黏人，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那种眼神及至后来，让她这活了几百年的怨鬼都觉得有些恐慌。
素衣不想承认，她被一个凡间小孩子给吓去了。
她动了动嘴唇，过了半晌才听到自己发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就是变相承认了。
司九月很温柔的将她耳边的碎发整了整，挽到了她耳后，语气温柔：“我不是说了吗，姐姐即便化成灰，我也是识得的。”
他再次附在她耳边道：“这一次，姐姐打算怎么逃？”
话虽如此，却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坚定。
他握住她的手腕，紧紧地握在手里，似乎这样，这个人就不会从他眼前消失。他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但与她有关的任何事物似乎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比如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她什么时候会离开。
关于这些，能让她随时离开他的事都让他难以忍受。
素衣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她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那里头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
素衣走出书房的时候有些后后悔，方才她一激动就推开司九月跑出来了，她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她走了一段路，遇见了赵白白。
赵白白和赵管家不和司九月去皇宫，他们要留在太子府，守着这里。
赵白白今日依旧提着自己阿栓。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阿栓那只鸟被她养得极好，赵白白也很喜欢阿栓，去哪都带着，许是有了新物件，这段日子素衣很长时间都没见到过赵白白。
赵白白见到素衣时还是下意识的将阿栓往背后一缩，待意识到她不会与自己抢阿栓时才放心的歪着头对着素衣道：“洁洁，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是和太子闹别扭了？”
人小鬼大，素衣勉强撑起笑：“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赵白白听她这话，似乎努了努嘴，蹙了蹙眉头犹豫了会，到底没反驳：“洁洁，太子殿下虽然……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洁洁你还是好的，洁洁……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惹太子生气，不要像上个洁洁那样……”
赵白白说的严肃，还有种小老头似的说教，让素衣倒不知怎么回话了：“你说你这人，年纪不大，怎么什么闲事都管呀！”
素衣全当她那话是说笑，但赵白白似乎极为认真，她盯着手里的阿栓，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洁洁，你去了皇宫后，这太子府最好就别来了。”
赵白白说的仔细又认真，她盯着素衣的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有几分诡异。
这司九月不来她有什么好来的，当然不来了。
素衣点了点头，那边赵白白却没再看她了，继续跟手里的阿栓说话，似乎一人一鸟间有说不完的秘密。
素衣摇了摇头，无奈的走开。
果真，还是个孩子。
德璟十三年，先皇殁，同年新皇登基。
原丞相任阮元培任职辅佐大臣，辅佐新皇朝政。
素衣发现自己被变相监视了，虽然司九月并没有明令禁止她的行动，但是素衣还是感觉到了司九月在限制她的行为。
他安排了一个侍卫在她身边。
那侍卫是一个黑衣的青年，他的长相很平凡，是那种丢进人群里都看不出的长相，但是身上的杀气很重，重到一开始见到他时，熏得素衣差点打了个喷嚏。
司九月将他领到她面前的时候，对她说：“这是皇宫的锦衣卫四七，他便是你以后的贴身侍卫了，专门用来保护你的。”
司九月登基后并没有进乾坤殿，他搬进清宁宫，将清宁宫改为了自己的寝居。
他不说素衣也能猜到几分，关于他不搬乾坤殿的缘由。
自司九月搬进皇宫后，他对素衣愈发温柔体贴，甚至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当然这只限于她不出宫的条件上。
在某种程度上，素衣觉得司九月越来越不能让她理解。
比较他专门要求工匠在他的寝宫安置了一个床榻，要求素衣与他同住。
比如他不忙的时候会要求素衣跟在他身边，不允许她脱离他的视线范围，再比如像是这样，在他不能带着她的时候，就会有一个黑衣青年跟在她边上，明为保护，但素衣觉得更多的是限制她的行动。
四七这个人素衣觉得他之前应当做的是杀人的事，不然的话也是个兵职。她绝不相信四七会只是个简单的锦衣卫，一般的人腰间的刀哪有四七这般，刀上的血气怕是不下几百条的人命。
素衣看着说这话的司九月，他脸上并瞧不出太多情绪。不过司九月虽然在很多方面限制她，但是似乎对她却越来越宽容。
这种宽容到了宫里的人都将她像宫里的娘娘对待。
当下司九月还没有立后，所以乾坤殿内的宫人们看待素衣的眼神越发不一样了，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敬重。
不管之后这位主以后会不会封嫔立妃，就瞧现今太子这态度，怕是将来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命。
宫人在想什么素衣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司九月对她越温柔，她就越惶恐。
诚然如司九月所言，她确实有些想逃。
因为司九月近日看她的眼神，总让她心惊肉跳。
只不过碍于身后的四七，怎么都走不出皇宫。
待素衣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司九月身边，是由于她遇见的一群道士。
某次她路过长亭时，遇见了一队头戴羽冠，韬着乌纱，他们外头虽然罩着一层黑色的斗篷，但是素衣还是瞧见了他们斗篷下的大红斗牛内袍，他们穿着严实形色匆匆，从另一条走廊上行过。
在最后快要离开前，那群道士中的头领却突然转过身来，冲着素衣的方向望来。
“刑真人这是怎么了？”
旁边一公公疑惑的问突然停下来的老道士，只见那老道士虽年过半百，但眼神锐利，精神矍铄，丝毫不显老态，盯着某处瞧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