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波乱(1 / 2)
吃过晚饭,明蔷把外卖盒子收了收,懒洋洋地躺进沙发里,枕着楚赋深的大腿,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先坐一会儿。”楚赋深正在给她的手机换保护膜,神情非常专注,“刚吃完饭不要躺着,对消化不好。”
明蔷假装没听见,利落地踢掉拖鞋,光裸的长腿搭上沙发靠背,无所事事地哼起了歌:“当生命似流连在摩天轮,幸福处随时吻到星空……”
楚赋深无奈地笑了笑,把裂成网状的旧钢化膜揭下来,跟着她的调子轻声唱:“惊栗之处仍能与你互拥,彷佛游戏之中,忘掉轻重……”
他微弓着腰,衬衫上的贝母纽扣时不时擦过明蔷的鼻尖,像细细碎碎的亲吻,伴着似有若无的雪松香,撩得人心痒。
明蔷哼着哼着,突然停下来,伸手在他胸口摸了一把:“这里怎么少了颗扣子?”
“啊……”楚赋深一回酒店就腻在她这里,还没来得及上楼换衣服,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安,“试镜的时候被扯掉了,忘了捡……”
明蔷一听这个就来气了,嘴巴一抿,鱼一样从他怀里滑出去,一双玲珑眼睁得圆圆的,含怒带怨地把他瞪着,只是不说话。
楚赋深自知理亏,连忙放下手机去搂她的腰,第一下没搂过来,他又搂了一下,软绵绵地说:“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
明蔷这才肯近他的身,两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心疼地盯着他滑稽的红鼻子,嘴上却不饶人:“下次再这样看我怎么教训你!”
“没有下次了。”楚赋深温顺地垂着眼帘,撅起嘴唇在她手腕上亲了一口,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明蔷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紧绷的表情有所缓和,低头也亲了他一下,亲在略微红肿的鼻梁上,蜻蜓点水似的,生怕弄疼了他。
“真的不要有下次了……”她缓缓揉着他的脸颊,好似揉着自己心上的一块肉,“出了趟门就肿得像个猪头一样,我都快吓死了,还好没伤到骨头……”
她今天穿了条新买的连衣裙,桑蚕丝面料,雅致的土耳其绿,将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孔修饰得朦胧又温柔,尤其是低眉细语的时候,简直温柔得像一个梦。
楚赋深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手臂一点点收紧,很想对她做点什么,却强忍着没有动作,因为怕,怕自己做起来就收不住,反倒辜负了难得的相处时光。
毕竟,从上热搜到今天,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面对面的,好好地说过话了。
比起香艳狂热的床笫之事,比起肉身交/合带来的快感,此时此刻,他更重视灵魂感知到的热度,也更享受这份只有明蔷能给他的,沉甸甸的安全感。
明蔷自顾自地絮叨了半天,见楚赋深一直不吭声,还以为话说重了,赶紧环着他的脖子补救:“我也没有要怪你啦,你能跟章导合作我肯定高兴啊,我就是……关于你的事,就算不是第一个,我也不想做最后一个知情者,你明白吗?”
其实她自己也有事瞒着没说,但她表现得特别理直气壮,楚赋深傻乎乎的,只有点头的份:“明白。”
明蔷满意地亲亲他的眉毛:“还有呢?”
“还有……”楚赋深慢慢抬起头,目光如水,澄澈明净,“以后不管好事还是坏事我都第一个告诉你,不会再让你着急了。”
明蔷用力点头:“嗯!”然后面对面地抱住他,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楚老师好乖啊!”
楚老师害羞地抿了抿唇,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下巴陷在她肩窝里,冷不丁地发问:“我的问题说完了,你的呢?”
明蔷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楚赋深拆开一张崭新的钢化膜,小心翼翼地往她手机上贴,嘴里喃喃念叨着:“你没事跟刘导闹什么啊……停车场那么暗,万一真受伤了怎么办?”
明蔷想起自己下午糊弄他的话,讪讪地嘟囔了一句:“谁让他在后面吓我……”
“那你也不能扭他胳膊啊。”楚赋深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咬一口她的耳垂当做惩罚,“还把手机给摔了。”
明蔷心虚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要是让他知道电话里那声惨叫不是刘烨的,而是来自一个色胆包天的臭流氓,这手机估计还得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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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手机膜贴好了,楚赋深对着灯光左看右看,觉得还算满意,就把手机塞给明蔷:“试试吧。”
明蔷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划了几下屏幕,嬉皮笑脸地说:“贴得真好!多少钱啊师傅?”
“你啊……”楚赋深要笑不笑地瞥着她,怕她这么坐会摔下去,上身往后一躺,让她稳稳地趴在自己怀里。
明蔷本想再调戏他几句,一看屏幕上方的时间,又开始犯难:快九点了,要不要让他回房去呢?
正权衡着利弊,楚赋深忽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满脸倦色地问她:“刘导的胳膊没什么事吧?”
明蔷眨眨眼,随口答着“没事没事”,慢慢从他身上翻下来,尴尬地提醒他:“挺晚的了,你……”
刚开了个头,手里的手机震起来了,她低头去看,好巧不巧,居然是刘烨的电话。
那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一接通就爆粗:“操!明蔷啊,现在方便吗?我去你那儿坐坐。”
明蔷瞄了楚赋深一眼,见他点头了才答话:“行,你过来吧,我给你开门。”
那边匆匆挂断了,楚赋深瘫在沙发上跟明蔷大眼瞪小眼,瞪了快一分钟,终于依依不舍地站起来:“那我上去了?”
明蔷“嗯”了一声,趿着拖鞋把他送到门口,老妈子似的叮嘱道:“回去早点睡啊,明天鼻子要是还疼就跟老沈说,你那几场可以排到下午,化妆的时候记得告诉湘湘,她手可重了……”
楚赋深连连点头,靠着门框磨蹭了一会儿,跟她讨了好几个晚安吻才肯走,边走还边回头看:“你‘那个’快来了,这几天少喝酒,最好不喝。”
“知道了……”
前脚送走男朋友,后脚男闺蜜就风风火火地来了——顶着一张憋屈的脸,拎着一支16年的西施佳雅。
“怎么突然想起找我喝酒了?”明蔷关上门,翻出开瓶器和高脚杯,撅着被嘬肿的嘴坐回沙发里,“先说好,我只喝一杯哦。”
“你这杯子洗了吗?”刘烨慢条斯理地开着酒,脸色阴沉,口气也特别冲。
明蔷看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些:“干嘛这么大火气啊,姜婉欺负你了?”
刘烨紧抓着酒瓶,咬着牙憋啊憋,还是没憋住,“嘭”地扯开软木塞,同时恨恨地骂了句脏话:“妈了个巴子……”
他和沈万钧一样,老喜欢骂脏话,沈导只有特别生气的时候才骂,而他几乎天天都爆粗,但明蔷知道,那不过是这家伙的口癖而已,不代表他真的生气了。
刘副导真生气是什么样子呢?要么一个字都不说,要么就疯狂输出脏话,火气越大骂的句子就越长。
电影开机以来,明蔷还是第一次听他骂出比“我操”更长的话,顿时来了兴趣:“真是姜婉啊,她怎么你了?”
刘烨挑了个杯子倒酒,倒到三分之一满就停手,叹着气挨到明蔷身边,声音小得像在说唇语:“生我气了,不让我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