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误伤（2 / 2）
面对“丈夫”罕见的失控举动，姜婉明显害怕了，肩膀瑟缩着，却还色厉内荏地瞪着他，瞪得眼尾发红，纤细的脖子上绽出数条青筋。
楚赋深的表情瞬间恢复平静，狠狠把她甩到沙发上，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嗓音低沉温柔：“我为这个家拼死拼活熬夜加班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为了替你办画展到处托关系找场地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和你那个姘头……是叫白言吧？你们在我的车里做了什么？”
他不疾不徐地问着，每问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姜婉的脸色也难看一分，嘴唇痛苦地翕动：“你……”
“我当然知道。”楚赋深俯，着迷地欣赏她濒临窒息的丑态，“我可是你的枕边人啊。”
剧本上写着，这时的顾瞬对沈真真仍有爱意，因为“枕边人”三个字，话音一落他就松开了手。
沈万钧一直专注地盯着监视器，趁着这个间隙扯了明蔷一把，明蔷知道要扇耳光了，立刻停下笔跟他一起看。
镜头慢慢推近，姜婉脸憋得通红，蜷在沙发里急促地喘息，因为惊慌或是别的什么，乌黑的眼珠不停转动，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楚赋深微微蹙眉，用一种哀伤却克制的目光静静注视着她，像在看一樽被打碎的精美瓷器，明知道无法挽回，仍然迟疑着，想要把碎片一一拾起。
就在这个时候，姜婉缓过气了，直挺挺地站起来，没有任何犹豫，怒不可遏地扇了他一耳光，喉咙里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我受够了！”
开拍前说好的真打，楚赋深生生受下了这一掌，眼镜直接被打飞了，侧过去的半张脸上迅速浮起一个绯红的掌印，鲜明得触目惊心。
明蔷当即倒抽一口凉气，还来不及心疼就发现不对劲：姜婉下手太重了，楚赋深脸上破了一道血口子。
沈万钧也看见了，立马喊了cut，拍着桌子冲刘烨吼：“急救箱急救箱！”
急救箱在化妆间，刘烨不敢耽搁，匆匆扫了姜婉一眼，攥着拳头往外跑。
明蔷跟他同时起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拍摄区，托着楚赋深红肿的左脸仔细查看，伤口不深，但很长，从太阳穴到眼睛下方，应该是指甲划的。
“没事没事，不疼的。”楚赋深搂着她低声安慰，一说话就有殷红的血从伤口渗出来。
明蔷连忙捂住他的嘴，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扭头去看旁边呆若木鸡的姜婉，着重看了看她的手，十个指甲果然蓄得又尖又长。
姜婉吓得手足无措，急切地想说点什么，被急急赶来的阿飞狠撞了一下，无力地跌进沙发里，脸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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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是下午三点多，楚赋深的脸伤得不重，但伤口太显眼了，沈万钧只能临时修改拍摄计划，给他放了四天假，期间就先拍姜婉和齐朗。
这种意外几乎每个剧组都会发生，大家倒也没说什么闲话，姜婉却吓得魂不附体，一路送着楚赋深到地库，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淌：“对不起楚老师，真的对不起，害你受伤了，我真的很抱歉。”
楚赋深入行以来不知受过多少伤，吊威亚摔得头破血流也没喊过疼，压根不在意这道小口子，随便安慰了她几句就牵着明蔷上车，想早点回酒店过二人世界。
姜婉还是不放心，伸着脖子忐忑地往车里看，撞上明蔷冷淡的目光，心里陡然一紧：“明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
明蔷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记恨她，但眼下真的没办法给她好脸色，浓墨般的眉头皱了皱，直接叫阿飞开车。
车子很快就驶出地库，冯颖躲在暗处看了一场好戏，低眉顺眼地走上前，语气跟平时一样怯懦：“婉姐，我们也回去吧？”
姜婉这才发现她也在，慌张又恼怒地剜了她一眼，瘪着嘴不停吸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若无其事走向自己的保姆车。
冯颖嘴角一扯，小跑着过去替她开车门，姿态卑微，心中却无比快意。
姜婉不想让她看笑话，面罩寒霜地坐在后座，只觉得今天这一天把自己小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又委屈又自责又无助，忍不住给刘烨发微信：导演生我气了吗？
刘烨应该在忙，隔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复：没，放心吧。
就这么硬梆梆的四个字，连句安慰也没有，姜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回到酒店就把冯颖赶去吃饭，红着眼睛凶巴巴地吼：“不到八点不许回来！”
冯颖巴不得离她远点，接了她丢过来的几张钞票，走得头也不回。
姜婉对着她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噔噔噔跑进卧室，正要好好哭一场，刘烨带着他丑丑的保温杯来了。
“你来干嘛？”姜婉把门拉开一条缝，从缝里冲他翻白眼。
刘烨推开门挤进去，顺手在她脑袋上摸一把，逗小孩似的问：“哎哟，哭鼻子了？”
姜婉不搭理他，甩着头发冲回卧室，扑到床上装死。
刘烨失笑，拿着保温杯走进去，挨着她坐下，拍拍她挺翘的小屁股：“别气了，我真有事，不然肯定送你回来。”
“谁要你送了？我是没手没脚还是没助理了？”姜婉把脸埋到被子里，声音轻而软，有一样的甜。
“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刘烨把保温杯拧开了放到床头柜上，袅袅的热气飘散开来，是诱捕小动物的绝佳工具。
姜婉果然上钩了，趴了一会儿就翻身坐起来，吸吸鼻子，看也不看他一眼，伸手去拿杯子，还是银耳莲子红枣汤，这次加了几颗枸杞。
她“噗嗤”笑了出来，捧着杯子靠上刘烨宽厚的肩膀：“你真的是老年人啊？”
刘烨笑而不语，连人带汤把她抱到腿上坐好，用胡子蹭蹭她柔嫩的耳垂，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崭新的指甲剪。
姜婉愣了一下，看看杯子里的汤，老大不乐意地把左手伸给他，嘴里哼哼唧唧的，娇气得不行：“别剪到我的肉了啊。”
“喝你的汤吧。”刘烨又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往她手上一套，以免剪下来的指甲飞进汤里。
姜婉很嫌弃塑料袋，但也没说什么，窝在他怀里一口接一口地喝汤，眼睛弯弯的，由着他“啪啪啪”地给自己剪指甲。
“刚刚去道歉，明蔷没为难你吧？”刘烨低下头，跟她脸贴着脸。
姜婉早就把这茬给忘了，迟疑地转转眼珠，思来想去，违心地跟他告状：“怎么没有！她对我好凶，我话都没说完她就开车走了，直接把我晾在那里。”
刘烨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细手，眼神闪了闪：“是吗？”
姜婉用力点头，怀着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娇嗔地撅起嘴：“她脾气怎么那么坏啊？楚老师平时肯定没少受她的气。”
刘烨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吧，他们肯定长不了。”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