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插曲（1 / 2）
早上的拍摄在滨城大学的林荫道顺利完成以后，剧组火速转场到文学院的一座老图书馆，刘烨事先和校方交涉过，馆内做了清场处理，外头也拉了一条长长的隔离带，以防无关人员误闯。biqugexx.net
机器架在一楼大厅正中央，周围安静地散落着三十多个群演，清一色的年轻面孔，鲜活又有朝气，其中不乏一些主动报名参与拍摄的本校学生。
关于就地取材这件事，沈万钧显然不是很赞同，开拍前还在跟明蔷抱怨：“好好的学生来剧组瞎凑什么热闹？演不好又得耽误进度。”话里话外都指向刘烨。
为了不影响学校的正常秩序，剧组跟校方约定了速战速决，今天的拍摄也是分组进行的，此时刘烨正带着B组在食堂和篮球场之类的地方拍素材。
明蔷体谅刘副导数日的奔波劳累，免不了又要打几句圆场：“校园戏嘛，找几个真学生来增加真实感挺好的啊，而且保密协议也签了，手机也收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沈万钧有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瞥见大门边的另一台机器也调整好了，举起喇叭高声说：“各部门注意了啊，这场是顾瞬回忆里的重头戏，特写要到位，群演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要乱看镜头，尽量把空间留给男女主角。”
群演们稀稀拉拉地应声，各自散开，有的背着书包站到门口，有的踩着楼梯摆出向上或者向下的姿势，还有的坐在咨询台摆弄电脑，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沈万钧紧锁的眉头略有松动，声音拔得更高了：“准备！”
灯光录音摄像迅速就位，场记掐着秒表报板：“《暗算》，A组，AB机，217场，Shot1，Take1！”
沈万钧喊完“Action”，摄影机的红灯立刻亮起来，群演们纷纷开始移动，大厅里随即响起了杂乱却无伤大雅的交谈声和脚步声，只待男女主角出场。
明蔷这时才感觉心里有些烦躁，正要起身从后面的小门溜出去，却被沈万钧一把按住了肩。
“老实待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顺手把耳机塞给她，“好好看，效果不行这场就得改改。”
明蔷愣了愣，只好戴上耳机，目光在监视器和实景之间来回游移几次，最终选择了后者。
楚赋深拿着两本书从门外走进来，星目剑眉气宇轩昂，前段时间梳得整齐服帖的头发随意地垂着，笔挺昂贵的正装也换成了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浑身散发着一种返璞归真的天然飒爽。
那是十九岁的顾瞬，天之骄子，卓尔不群，又更像是十九岁的楚赋深，清隽雅致，至真至纯。
明蔷紧握双手，定定地把他看着，眼睛里有惊艳，有茫然，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向往，如同难以戒断的烟瘾，如同屡屡发作的疾病。
下一秒，姜婉的身影闪入眼帘，乌发明眸，唇红齿白，浅蓝色的裙摆如云般柔软飘逸。
“顾瞬！”她按照剧本上写的那样，灵巧地挡住楚赋深的去路，羞涩又嗔怪地质问他，“你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赋深要笑不笑的，目光凝在她粉红的脸颊上，自如地接上台词：“我昨天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姜婉咬咬嘴唇，艰难地说：“美、美术系的女生最适合娶回家……”
“这是我的真心话啊。--*--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楚赋深微微偏过头头，满眼都是促狭的笑意，“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中间的机位及时对上来，姜婉落后楚赋深半步，面上的红晕越来越浓，愤愤地小声说：“可昨天就我一个美术系的！”
楚赋深抿唇微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回：“那……我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啊。”
姜婉吃惊地仰起脸，长睫毛在镜头里轻轻抖动，蝴蝶翅膀一样好看。
明蔷受不了地扯掉耳机，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等着楚赋深无法自持地轻吻姜璃的眼皮，说出那句带着挑逗意味的台词——“你的答案呢？”
结果那边的词刚说完，这边沈万钧就坐不住了，瞪着眼睛喊Cut，目光直直看着姜婉：“姜婉！你能不……”
旁边的群演都伸着脖子看过来，明蔷立马偷偷撞了沈万钧一下，然后朝姜婉笑了笑：“过来吧，导演给你讲讲戏。”
沈万钧明白她的意思，等姜婉过来就指了把椅子让她坐，很给面子地把声音放轻：“这个阶段是顾瞬主动追求你，而不是你卯着劲追他，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要游刃有余，漫不经心，漫不经心你懂吗？你不喜欢他，你没有那么渴望他，不要用力过猛了，明白吗？”
“明白……”姜婉窝在椅子里重重地点了点头，语调轻柔，呼吸有些紊乱，“对不起导演，我第一次拍这么大制作的戏，太想表现得好一点了，您说的我以后都会注意的。”
沈万钧冷淡地“嗯”一声：“没事就多琢磨琢磨剧本，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明老师给你讲，不要一知半解地演。”
明蔷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倒不是沈万钧哪里说错了，而是姜婉，从坐下来开始她就有意无意地揉着小腹，眉目间的憔悴更是连妆都盖不住。
她略一思索，往工作人员聚集的休息区扫了一眼，给在那边等候的小如发了条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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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快半个小时，小如气喘吁吁地从后面溜进来，把一只小小的塑料袋交到明蔷手里，同时向前方拍摄中的姜婉投去一个只有女生才会懂的同情目光。
明蔷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挥挥手让她回休息区，随即从袋子里抽出一盒布洛芬，仔细阅读包装上的说明书。
沈万钧听见动静，一转头看见她手里的药，表情有点懵：“不舒服？”
明蔷摇头：“这话你该去问咱们的女一号。”
“姜婉？”沈万钧更懵了，伸着脖子往拍摄区看，“她不舒服吗？”他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们这些蠢男人啊……”明蔷无奈地叹气，又从袋子里拿了瓶水出来，“拍完这条让她来吃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