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沐哗然抬眸望去，只见镜中白光一闪，现出一湾碧池，池面上笼罩着一层缥缈的白雾，悠然似仙境。淤泥中立着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

“这是？”

雪女道：“此乃往生镜，可观前世，现在镜中的白莲便是你两千年前的模样。”

“这么说来我两千年前竟是朵莲花。”

雪女解释道：“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万物皆有灵。今生是人，来世却未必是人，可能是飞禽走兽，花草树木。”

沐哗然开口道：“若是如此，两千年过，少说我也轮回转世了二三百次，姑娘却说此刻还能从我身上闻到莲花的味道，姑娘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雪女面上的表情也有些疑惑，她对着镜子又一挥手：“不如我们来看看百年后，你又是何模样。”

镜中白光一闪，显现出一湾池水，池中所立的仍是方才那一朵莲花，看上去至洁至圣。

雪女微怔道：“为何你百年后仍是这般模样？”

她不可置信地又一挥手，画面却似定格一般，仍显现出同一场景。

“这不可能，过去了一千多年，若是不入轮回，便是朵普通小花也该修炼成精了，何况我看这池水分明灵力十足，你又怎能毫无变化。”

沐哗然：“姑娘先前咒语的名号喊得倒是响亮，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再看下去无非是我从襁褓中的孩童长至如今，不看也罢。”

雪女找补道：“现下只有一种可能——你是至圣之物。至圣之物超脱人世之外，自是没有意识，不生不灭，不入轮回。”

沐哗然反问道：“那我如何能从虚无之中生出意识来？”

雪女讪讪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公子有什么特殊的际遇？”

沐哗然淡声道：“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我的前生今世，我只想知道你可否救得了秦姑娘。”

雪女闻言识趣地将镜中景象一关，开口道：“不瞒公子，其实秦姑娘体内的妖力已被冰净泉水转化为她自身的力量。不光如此，冰净泉中所蕴含的灵力还会助她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只是冰净泉水虽然喝上去温热，却是世间至寒之物，她现下的状况正是中了寒毒。”

沐哗然：“既是如此，可有破解之法？”

雪女拿出一颗火红的丹药：“冰净泉水与七岩洞内的温火泉水相生相克，只要在温火泉中泡上一日便能祛除体内寒毒。你现下给她服下这个，她顷刻间便能醒来。只是往后的日子里将时时遭受寒毒发作之苦，你务必要抓紧时间前往七岩洞。”

沐哗然接过丹药：“多谢。”

他正欲转身离开，雪女却又叫住了他：“公子，我看你的模样像是很喜欢这位姑娘。可是这位姑娘对你却无甚回应。你们昨日上山时，她便一直推脱不肯接受你的外袍，未免太过于礼貌客气。”

沐哗然道：“你所说的我又怎会不知，她对我本就无意，恐怕早已心系另外一人。”

雪女道：“若公子真是至圣之物所化，这种情况却也好办。她既已饮下冰净泉水，冰净泉水勉强算个圣水，圣物之间互有感应，公子若是想让我帮忙，在你们之间牵起姻缘，我也是能办得到的。”

沐哗然回拒道：“该是我的，自然是我的。我会争取，但不强求。”

雪女的眼里带了几分欣赏：“公子不光周身气质淡雅如莲，心性也似莲般高洁，倒是我枉做小人了。你此番话确是惹得我对你刮目相看。你若始终得不到她的心，不知是否愿意留下来与我常伴景山之中？”

“身不由人，心更不由人。姑娘好意，我心领了。”

“也罢。”雪女低叹道，她随沐哗然走到冰净泉边，看着沐哗然给秦凌服下丹药。

秦凌渐渐醒转过来。

沐哗然开口道：“秦姑娘，你体内的妖力已被冰净泉水转化为你自身的力量，但同时也中了泉水中的寒毒，我们现下得启程去往七岩洞祛除寒毒。”

“嗯。”秦凌应道，她抬头看见站于一旁雪女：“这位是？”

沐哗然答道：“冰净泉的守灵者。”

秦凌：“你好。”

雪女：“......你好。”

四周笼罩着一股莫名尴尬的氛围，秦凌这才发现自己也有跟穆岚一样的天赋，不禁反思自己当初是怎么好意思嘲笑穆岚的那一句“认识你很高兴”。

所幸这种尴尬氛围并未持续多久，沐哗然便出言向雪女告辞了。

下山比上山要轻便得多，不到两个时辰两人便已走入山脚处的一片密林。

此时炎阳高照，秦凌抬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忽听得耳畔传来轻微的破空之声，她连忙侧身向一旁闪去，一支利箭擦着她的手臂插入泥地。

秦凌转过身，只见一大群人分散站在各个树梢上，手腕与臂弯处皆缠着白带。白绫教的装扮向来如此，在江湖中实在太过好认。

秦凌开口道：“真是没良心，我们上次还帮过你们的忙。”

“上次助我们的分明是皇家观，秦姑娘既已成为在逃妖女，叛出皇家观，又怎是于我们有恩。”

秦凌：“你们的逻辑真是感人，幻尊分明是我们解决的。”

白绫教为首一名女弟子沉默片刻，道：“即便如此，我教教规向来是为妖必斩，不分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