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心思(2 / 2)
安诚竹更是盯着她看了几眼,想从她的神色里,分辨话中真假。
“舒老板就是急性子,以后不就知道了?”。杨一善想借着这次机会,干脆把诸位想说媒或是想结亲的心思都熄了。
“那你是招是嫁?”,舒老板天生有股好扯闲篇的性子。
好在这时候鞭炮声响起,似是新娘子进门了。大家便都止了话头,伸长脖子朝外头看去。
江行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席还没散。杨一善最小,除了安家公子她已经敬了一圈的酒。这会儿双颊通红,不过眼神依旧清澈。看来只是酒劲上了脸,人并没有醉。
“杨姑娘,我敬你一杯”,说话的是安诚竹。他也是敬了一圈,杨一善是最后一个。说起来他比杨一善也只小几个月,但是两人身份还是有些不一样,他现在连少东家都还不是。
杨一善也不托大,见他站着便也忙站了起来。一敬三杯,杯杯饮尽。“杨姑娘真是好酒量!今天本该是我家大姐过来,可她喝不得酒才换了我来。不想杨姑娘这么年轻,酒量竟这般好”。安诚竹长得浓眉大眼,说话时嘴角带着笑,眼里带着光,十分讨喜。
杨一善便也笑着回道,“安公子也是好酒量”。这倒是实话,她这会儿都已经有些头晕了,可安诚竹看着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你不看看人家做的什么买卖。杨老板打小就守在绕余香,时日久了,酒量便是熏也该熏出来了”。舒老板戏说了一句。
后头新人出来敬酒,杨一善又喝了一杯。
席面开了一个多时辰才散,杨一善同各位老板告了别,由江行扶着上了马车。
“江行慢点”,杨一善扶着车梆,皱着眉。这会儿酒气上来,在胃里翻江倒海。杨一善靠在车帮上,闭着眼睛呼了几口气。她捏了捏额头,才觉着好受了一点。
到了阳春巷,江行叫了几声也无人应。他掀开车帘,见杨一善皱着眉头靠在车厢上睡着了。他盯着杨一善看了两眼,叹了口气便去将年婶子叫来。
“唉,怎么喝成这样”。年婶子闻见酒气,一边唠叨,一边把杨一善扶了下来。
年婶架着,江行在边上扶着,这才把杨一善弄回了屋里。年婶又忙去打来热水,给她擦了擦脸和手。
“江行,你在这看着点。她若是难受想吐,这里有个空桶,你帮她递过去。吐完了你叫我,我再把这桶里的秽物倒了,将桶洗洗,她见不得这些。我先去给她烧些醒酒汤来”。
“好。婶子你只管去忙吧,这里我看着”。江行搬了凳子,坐在门口,离床还有些距离。
等年婶子出去了,江行望着床上的人发呆。他往常见杨一善都是精神干练的样子,哪里见过她这样。大概实在是难受,床上的人睡地十分不安稳,似是小声说着什么。江行听了忙将桶拿了过去,“姑娘是想吐吗?”,他轻声问了一句。
离地远,江行不知道杨一善说的什么,便走近了,把耳朵贴了过去。他以为她想喝水,或是在叫难受,可细细分辨,却听她小声嗫嚅着,“爹,爹”。江行忍不住抬起头来,仔细看她。倒正好看见一滴泪珠从眼角慢慢流到了发丛里。
“原来她同我一样,没人的时候也会一个人悄悄淌眼泪。原来原来她也不是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