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丝竹管弦声声入耳,自青楼女子手下弹出的暧昧软调听得人骨头发酥。---
弑崖卷起一绺云秋的发尾,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是一个该死之人,”他眼尾的余光扫了白初一眼:“见一个死人,确实不适合带着你。”
白初觉得手脚冰凉,头脑发热,有一个模糊的念头疯狂地在他心里东奔西窜,却怎么也出不来。
方才酒喝太多,现下后劲上冲,他醉了。
弑崖俯身探向他,伸手掐住他的下颌,笑道:“与其费尽心思地猜测他去了哪里,见了何人?何不试试扔下对他的那份心思?”
白初的眼睫颤了颤,哑声问道:“如何扔得下?”
他对祁澋的那份心思,已经像是嗅到肉味的食人妖藤,紧紧将他勒得密不透风,他想不出自己如何能逃出生天。
弑崖轻轻拍了拍云秋半露的肩头,云秋会意地站起身,跪坐在白初脚边,弑崖道:“我想云秋会比祁澋更好,就算你忘不了,暂时移情也不错。”
屋内良久无言,丝竹声渐歇,只剩他们二人。
白初低头看着脚边的倾城花容,云秋的容貌清冷出尘,全无一般风尘女子的艳俗之气,乍一看还和祁澋有一二分的神似。
轻薄的醉意染透了白初的眉眼,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失焦,指尖触上了云秋的脸,云秋娇柔地起身坐进他怀里,半点朱唇贴上了他的双唇,从试探变成大胆的求欢,气息**,缠成一个全然不同的、满带**的吻。
绵软的,湿热的唇瓣,甜腻的**,带着诱人堕落的颓靡之气,白初呼吸一滞,不是他。
可那又如何?
略微停顿后,白初反客为主,一手攥紧了云秋的下颚,吻得更深。
这场可笑的移情渐渐变得像样起来,白初闭着眼,任由云秋扒开了他的衣襟,他忽然又叹了一声,握住了云秋的手。
他低下头,抵在女子和那人全然不同的、娇柔的肩上,喃喃念道:“祁澋……祁澋……”
平常的,哀求的,生气的,无能为力的,但全都满含爱意。
想见他,好想见他。
白初想着,眉心忽然一阵灼热,下一刻他便被人拖了起来,祁澋盛怒的脸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白初只觉得胸膛炸开了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修道之人,元神为本,分裂元神的痛苦极难承受,他万万没想到祁澋封在他眉心的那道符,竟然是他的一分元神!
祁澋的脸冷如冰霜,扯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
房门被人狠命踹开,站在门外看戏的弑崖看见门里站立的两人,缓缓皱起了眉,警惕道:“你怎么来的?”
祁澋的声音几乎落地成冰:“我说过不许你多事!”
“你知道本君不是多事,有他在你身边,你叫本君如何安心?”弑崖冷声道:“更何况他对你那些不清不楚的心思。---”
祁澋没理会他,提着白初的后衣领拖着他走出了酒楼大门,白初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一道道冷雨狠狠摔在他脸上,像一记又一记耳光。
白初不知他们走了多久,停下时衣服都已经被秋雨浸透了,祁澋松开手,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人,气得浑身都在抖,他颤声道:“你一个修道之人,竟到花楼里狎妓,你……”
“我如何?”白初咬着牙,死也不肯认错:“修道之人,入世也出世,并无严令不得狎妓。”
话音未落,淋了一路雨的白初,终于等到了一记真正的耳光。
这一耳光打的是真狠,白初被打得偏过脸去,眼前有一瞬的晕眩,耳边全是杂音,然后便清楚地看见青石板上被雨水冲开的点点血迹,慢慢地越来越多。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拿到眼前一看,指尖除了雨水以外空无一物,他一愣,扭头看去,视线逐渐上移,先看见祁澋垂在身侧轻颤的手,然后是他沾血的下颌,他呛咳着,扎眼的红色血液争相从他嘴角涌出来,像怎么也停不下来一般。
藉由一分元神刻下的印记为标,修者可以用术法破开虚空,即使相距万里之遥也能转瞬即至,但这是非常耗费灵力的术法,祁澋不顾身上所负重伤强行施术,由不得他不吐血。
“祁澋!”白初冲上前两步,却被他用力推开了,祁澋兀自抹干净唇角的血迹。
白初无力地抓住他阻拦自己的手,哑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要把一分元神割下来封在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