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木槿撑着脸长叹一声,一脸的愁苦,癸苡把脸从琉璃灯盏边移开,飘到了他脚边,手扒着他的膝盖仰头问道:“怎么了?”
“我没事。---”木槿忧愁地摇摇头,手扶着癸苡的发顶,道:“癸苡,我觉得阿初怪怪的。”
“初……”癸苡眼睛一弯,笑道:“怎么了?”
木槿本想说白初和祁澋的事,可见癸苡笑得这般高兴,不由得眉心一蹙,有些不高兴了:“癸苡,你是不是很喜欢阿初?”
见癸苡用力地点了点头,木槿更心堵了,癸苡飘高了点,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笑着安慰道:“也……喜欢你。”
癸苡的笑虽然毫无生气,却借着油灯微黄的灯光沾染上了些许暖意,这暖意又从木槿眼底,一点点染遍了他的脸。
“师兄!!!”
房门被狠砸了几下,吓得木槿一下从桌边跳起来,两步冲过去开了门,还来不及开口便被白初掐住了肩膀,白初疯了一般嘶声道:“药呢?!大师兄给你的药呢?!快给我!!!”
木槿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样子,手一翻从储玉里把药全都取了出来,白初一把抢过他手里抓着的三四个药瓶,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人都不见了木槿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两肩两手全都是扎眼的血迹。
白初眼神发直,抓着药瓶的手抖个不停,忙了好一阵才将三四个瓶塞全都拔开,正要给祁澋喂进去,手里的药瓶却被人劈手夺开了,白初霎时就红了眼,扯住那人的衣襟将人拖到了眼前,灵息一吐就要动手了。
“是我是我!”木槿赶忙按住他的手腕,硬着头皮出声道:“你清醒一点啊,你这么喂不死也死了!”
白初一张脸僵硬到扭曲,松开手退后了一步。
木槿从白色玉瓶里倒了一颗灵丹塞进祁澋口中,顺便查看他身上的伤势,看清楚后不禁吸了口凉气,叹道:“怎么伤成这样的?”
白初没回话,他扶着床沿坐下了,哑声问道:“师兄,他会死吗?”
“不会的。”木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看现在伤得重,只要人醒过来,以师伯的修为,很快就会复原的。”
白初又问:“那如果醒不过来呢?”
“不会醒不过来的,你别胡思乱想了。---”木槿皱眉看他,却见白初整个人抖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死死地盯着床上昏迷的人,木槿怔然道:“阿初,你……”
“不要问,”白初低下头,认命一般伸手握住了祁澋冰冷的手,哽咽道:“不要问了,师兄。”
这……
木槿看着他们交叠的手,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在原地呆立了半晌才转身出了房门。
夜半风雨势大,弑崖手执一枚棋子破局,狼夜在榻上翻了个身,转向他道:“夜深了,你还不睡吗?”
“不困。”弑崖头也不抬地答,狼夜掀开被子,赤脚走到桌前,拿过他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上,顷刻便解了这一盘死局:“这棋你下了一夜了,不想解就给本王滚过来睡觉。”
“你脚好了?”弑崖从善如流,开始收拾棋盘,狼夜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就算没了妖力,养了这么些时日也该好了。”
弑崖一笑,合上了棋罐,道:“你其实没有被银牙打中吧?你不杀狼彦,又借口住在季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狼夜放下空杯,冷笑道:“本王日理万机,若是未曾伤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这里陪你玩?”
弑崖道:“你身上带着的法器不下十件,况且以你的性子,若是真被伤到了,断然不可能被我看出来,就算不慎被我发现了,也必然要与我斗个你死我活,怎么可能放心让我背着你走出上古战场?更遑论与我共处一室十余日。”
雨声潇潇,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屋里寒意愈盛。
“……真不愧是魔界少君,”狼夜唇边敛了笑,挑眉道:“就算少君所言半字不差,如今挑明了,是因为那位赫赫有名的长风弃徒今夜回来了,少君不想本王在此碍事?”
弑崖冷声道:“妖界的事本君无意插手,魔界的事也还请妖王不要多管。”
狼夜在桌边坐下,懒洋洋地支颐看着他:“那修士伤重得很,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这世上能将他打成这样的可没几个。”
弑崖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狼夜微一挑眉,起身走向了床榻:“行了,等狼彦将银牙还给本王,本王立马就走,你们魔界改朝换代又碍不着本王的江山,你真当本王那般闲散不成?”
狼夜面朝里侧躺着,房里的灯又亮了一阵便熄了,床榻轻微地动了一下,弑崖在他身边躺下了。
窗外雨声闹人,听了半晌,狼夜忍不住开口问道:“喂,你我也不过几面之缘,我的性子你并不了解,你为何对自己的推测这般笃信不疑?”
弑崖不答,狼夜还以为他睡下了,良久,他听到他说:“因为我们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