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佳节（2 / 2）

贺书娘不放心，一路追了过来，见了老爷夫人恭恭敬敬道:“老爷，夫人！贺书，贺书他小，不懂事，还请老爷夫人不要责怪。”

柳老爷神情肃穆，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贺书，伸手用力拍了拍，贺书站住了。柳老爷眉眼一下子舒展开了:“不错不错，是块好料子！”对贺书娘道:“贺大姐，我让贺书去习武，银两我来出，你看如何？”

这等天下掉馅饼的事岂有拒绝的道理！贺书娘啥也没说直接答应了！

贺书心里高兴，一直看着柳文知傻乐。柳文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那活蹦乱跳的活泼劲让柳老爷止不住欢喜！人人说他儿子是个病秧子，这下好了，他儿子不仅不是个病秧子，还分明是个平日里比寻常孩子稳重得多的好孩子！

柳文知拉着贺书在走过千千万万遍的院子里转来转去，只因他高兴。贺书也高兴，抓着柳文知的手不松开。这时，他觉得两人似乎不再存在主仆关系了。

“贺书，去我房里。”柳文知步伐从未如此轻快，一跳一跳的看花了贺书的眼。

柳文知指着自己床的另一边:“以后你的床放这里，我们天天睡一个屋，天天可以聊天，可以一起玩了！”

“好！”

贺书高兴得要哭了，但是大过年的，哭了不吉利。

在柳文知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乐过了那股劲。柳文知道:“贺书，习武会不会很辛苦？会不会比听先生讲课还要辛苦？”

贺书不知，摇摇头:“不管辛不辛苦，我都要好好学，我要保护你。”

柳文知开心歪头微笑:“好。”

夜晚慢慢来了。新年时节，最兴舞龙弄狮，声声震天的鼓声，几乎能淹没住不停响起的鞭炮声。柳文知最怕这些能让人耳朵聋了的声音，一直捂着耳朵躲在贺书身后。

贺书却喜欢这样的热闹，可他更喜欢缩在自己身后小小的柳文知。

拉过柳文知:“文知，你别怕，有我呢！”

柳文知慢慢放下手，试着让自己听听这样的声音。可他还是怕，抓着贺书的手越来越紧。

贺书察觉到了，拉了柳文知去了别处。摸了身上仅有的钱给柳文知买了个面具:“看，你戴上多好看！”

“不知羞！”柳文知又恼他，“你这怪人，总说男孩子好看！”

贺书却不闭嘴:“就是好看！天下第一好看！”来到安静的河边，河面上满是女孩子们许愿放下的莲花灯。贺书道:“文知……如果你是女孩子，我一定要娶你！”

柳文知脸红了:“谁，谁是女孩子！”

“哈哈！”贺书拉了柳文知冲下河岸，看着花灯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钱了，摸摸后脑勺有些失措。

“嘻！”柳文知弯眼一笑，挑了两个一样的莲花灯:“要这两个。”

贺书有点儿不好意思，明明是他要买，最后却是柳文知付的钱。

莲花灯里有一张红纸，愿望写在上面。贺书问老板:“这灯会去哪里？”

老板职业笑着:“黄泉。”

“啊？”贺书觉得大过年的听到这样的话不吉利，都想把灯放下了！

老板解释道:“黄泉那边，有祖先，他们看到后代子孙的愿望，当然会帮助实现啊！”

“哦！这样啊！”贺书想想，觉得有点儿道理。拉了柳文知坐在桌边开始写愿望。

柳文知捂得严严实实的，贺书没法看到:“你写的什么？”

柳文知噘嘴:“不能说的！”

“好好好。”贺书觉得柳文知越来越可爱了。

柳文知写完了，点了灯火站在一边:“你呢？你写的什么？”

贺书也噘嘴:“不能说的！”

柳文知知道他是在学自己，一下子恼了:“好你个贺书！不知羞！”

“我如何不知羞？我不过是学你，怎么就是不知羞？！”贺书率先跑到河边，抢先把灯放了。看着灯慢慢随水越漂越远，贺书渐渐有点儿失神。

水面很闪耀，那些折射的光全部映在柳文知身上，逆光看去，柳文知真是个仙！一下子失了神:“文知……”

“嗯？”柳文知正在放灯，听到贺书叫他，抬起头来，可是贺书双目似乎迷离，是在看他，却又不像在看他。

“怎么了？”柳文知走过来。贺书才回过神来，可这下更加惆怅了。笑了笑道:“我没事。放好了吗？”

“嗯……好了！”柳文知看着越来越远的灯，就好像是那些岁月一样，越来越远了！

“文知……”贺书眼底有点儿湿润。

柳文知回过头，看了看贺书的神色，微笑道:“累了？那我们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