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1 / 2）
千手柱间永远也想不到泉奈会如如此安静地躺在榻榻米上，一动不动，胸口的起伏都十分微弱，勉强能够看出他还活着。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落到他的脸上时却越发苍白，一点暖色调都看不出来，像是月光那样清冷——或许更甚。那是凋零的灰色。
斑沉默地站在一旁，跟着他的姑娘倒是给他说起了泉奈的情况。
震惊归震惊，战场上早已看遍生死，柱间很快就从惊讶里回过神。从留美口中了解情况后，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泉奈的生命暂时是没什么危险，但是后遗症——只要是个忍者，恐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吧，更何况是宇智波一族第二把手。
“我了解了。那么，我需要给泉奈进行治疗，有些麻烦，两位可以先离开一下吗？”他见留美点了头，便接着看向斑。
斑注视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了。”
柱间见斑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心里有一阵的失落，但他没多说什么，见两人转身走出屋子后，他便轻轻拿起被子，解开泉奈的衣裳，泉奈的腰侧被厚厚的白带包裹着。
他剪开绷带，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细长的伤口，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周围还带有血丝，隐隐看得见皮肤下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动。
柱间不禁想感叹扉间的忍术威力太大了，联盟后得限制一下这些忍术。要是宇智波一族没有那个姑娘在，估计斑见自己就不会是和和气气地交谈，而是举起镰刀跑来砍自己了。
他运起查克拉开始为泉奈疗伤。
被奉为忍界之神的他，不光战斗力高，医术也是极为出彩，普通人要是和他比的话，连只蝼蚁都算不上。
作为一族之长，扉间研究的忍术他或多或少也了解过一些，而泉奈正是被扉间最新研究出的“飞雷神”所伤，他对这个术的记忆也还较清晰，所以治疗泉奈没什么大问题。往另一方面说，就算医疗忍术也无法治好泉奈，他还有木遁细胞。
伤口以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这时，沉睡着的泉奈突然动了下身子，房间里一瞬间就充满了杀气，泉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手指张开，想要抓住面前的人。柱间一侧身子躲开了，再次看向泉奈时，刚才还安静躺着的宇智波，此时单手撑着地面，衣服褪了半边，一大片的皮肤露在光下，白得有些吓人，两侧的黑发耷拉着，半遮半掩盖住了他的面容，但柱间清楚看见此刻的他睁大着的眼，红眼中赫然印着一轮诡异妖艳的花纹。
“千手……柱间！”他听见泉奈咬牙切齿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紧接着，泉奈皱眉咳嗽起来，骇人的写轮眼逐渐被黑眸替代，似乎因此失力了一般，他身子一歪，掀翻了放在一边的医疗器械，一些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哐啷掉了一地。
听见屋里不小的动静，斑立马闯了进来，一眼就见泉奈虚弱地倒在一边喘着气，又惊又喜，略过柱间，连忙跑过去扶起弟弟。
“哥哥……”感受自己被人小心地扶起，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泉奈紧绷的身体稍有放松，他撑着眼皮，瞧见记忆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后，便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似的，双臂紧紧环住斑的腰身，将头窝进来者的胸膛。
触碰到泉奈的肌肤之时，斑微不可查地一颤。泉奈的体温很低，低得不像是活人。斑从未想过有一天弟弟会是这般模样，明明幼时抱着他入睡时，怀里的小团子总是暖乎乎的。
他犹豫了一会，伸出手轻抚泉奈的头。
泉奈的发质比他的要柔软，简直比女人的发都还要柔顺。斑嗅到上面有阳光的味道。
“泉奈。”斑唤着他的名字。
“我还活着……对吗，哥哥？”泉奈紧紧抓住斑的衣服，颤抖问道。
“你还活着。”
“真好。还能看得见哥哥。”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泉奈。”斑说道，“以后的事我去做就行。”
“唔，我不想让哥哥受伤。”泉奈抬起头，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也希望守护哥哥。”
留美安静地站在门边，火核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医馆，他看见屋子里竟还有外人先是吃了一惊，又见泉奈已经苏醒又有些激动，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好，直到留美告诉他一切，他才了然。
“这样啊……既然是斑大人的决定，我一定会鼎力支持。”他说着，看向了千手柱间。
留美叹息：“不愧是族长大人的下属。”
泉奈还没有和斑多说上几句便又睡去了。他的伤口虽已无大碍，但人虚弱得狠，必须静养，容不得一点打扰，柱间将这些事对留美嘱咐后，跟斑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离开宇智波一族。
斑给泉奈拈好被子后，转身叫住了欲走的柱间，柱间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他，但斑注视着好友半天，最后也只是默默地收回目光，命令火核将柱间安全送出族地，除此之外就没有再说其他话了。
火核和柱间离开之后，屋子里头又只剩下了三个人。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房间里冷如冰窖，就连逐渐热起来的阳光也驱散不了这寒冷，但留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倒该说比之前要好许多，至少不再有那种压抑的感觉了。
她知道，是泉奈的苏醒让这位大人心上的石头落了地。只是斑本就不太擅长与她这般的女子交流——这也没办法，自他出生以来，身边除了母亲剩下的就都是男性，而母亲却在他年幼的时候去世了，脱离了母亲的指导，他错过了最基本的东西，纵使他现在已经成为一族的最强者，但在一些方面，他还远远比不上一族中的某些孩子。
不过光靠“强大”这一点就足以掩盖他所有的不足了。
而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如今的宇智波斑——这般令人闻风丧胆的强者。
“我留下来照顾泉奈。”斑突然开口，“……这段时间幸苦了。”
“好的，有什么事您尽管叫我。”留美没多问什么，点点头，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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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美才刚刚走出医馆，就发现了躲在墙角伸着脖子偷看的优子。她走过去拍了下小姑娘的头，小姑娘没有发觉她的气息，被她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子一拳就要呼过去，谁知被留美轻松地接住了拳头。
“老……老师？”
“优子，在看什么呢？”留美见小姑娘吃惊的表情，她收回了手，有些好笑地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小姑娘轻呼一声，便立马捂住额头后退几步，不高兴地咬住下唇，“老师，不要随便戳我的额头啊！”
留美看着她不说话。
优子防备了老师半天，却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她就只好放下手，无趣地叹口气，然后说： “……我只不过有点好奇。泉奈大人醒了？”
“醒了。”
“诶？族长大人是什么反应啊？”
“很高兴。”留美说，“泉奈大人和族长大人都很高兴。”
“没有其他的吗？”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族长大人会有什么反应？”
“我还以为他会抱住泉奈大人……嗯，就像我弟弟总是喜欢黏着我一样。不过我弟弟大概是例外，拿其他人来说吧……一族的兄弟都很珍惜彼此呢，族长兄弟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更加亲密吗？”优子想了想，如是说道。
“你的猜测是对的。族长大人的确那样做了。”留美对小姑娘点点头。
“真的？那老师你为什么只说‘很高兴’？”
“因为族长大人本来就很高兴，泉奈大人也是。至于那个动作，不也是高兴的表现？”
“也是……”优子皱起眉头，竟找不出词语来反驳自家老师，只能嘟哝几句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见她不说话了，留美一转话题随意问了一句：“今天没什么事吗？”说着，她抬头望了望远处湛蓝的天空。
彼方重叠的山峦将天空与大地分割开来，一边是碧绿，一边又是苍蓝，色彩分明，明明都是冷色调，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嗯，母亲和和真都出门了……老师您教我的东西我都已经很熟练了，没有必要再重复练习下去了，所以我想来医馆‘实地考察’。”
“这样啊。那么，需不需要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检验？给病人疗伤吗？”小姑娘一愣。
“不，你现在学的还是基础……”留美用目光扫了一圈优子，猛然发现她手臂上有一道痕迹，她眉一皱，抓起优子的胳膊，然后微躬下身子，墨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小姑娘：“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优子没能反应过来，只能怔怔地注视着老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口：“昨天，族地被袭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