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1 / 2)
传闻怀岁年间,男女通政。攸鸿国有一女相军师,姓张名漓,字莫邪。赤袍银簪,火凤羽扇,平反贼,抵外侵,运筹帷幄,千里决胜。攸鸿帝崩后,张漓退隐,谈笑茶楼,安度后生...
张仙渺合书,心里暗叫了一声屁。起身倒茶。母亲殉职后,父亲一蹶不振,好好的国际刑警,却自愿去个不知名的小城市做片儿警。但张仙渺除了窝囊以为还就真没什么感觉了。这整日里闲着在家看书,再顺带嘲笑一下史官的虚伪,其实也不错。
立秋,就这么开学了。张仙渺作为新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一帮刚升高中的小孩,哂笑了:“人一辈子吃的苦,于学习上有过之无不及。受不了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咣——”铁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短发圆脸的姑娘正在门口喘着粗气。
张仙渺看着门口的人,挑了挑眉。
“对不起...路上塞车。”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仙渺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提高了音量:“犹如此例。”
“噗呲,噗呲噗呲。”
“...”
“哒哒哒。”
“...”
“我叫许沐坤...”
“啪——”张仙渺恶狠狠地放下笔,抬起头来的表情却依旧平平淡淡。她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圆脸的姑娘,没了耐心,“干什么”
许沐坤嘿嘿一笑,开了口:“能不能不记处分啊”
张仙渺也笑了,她转了转笔:“你迟到根本就不是因为路上塞车。睡过头了吧”
许沐坤瞪大了眼。她认为自己编瞎话的本事从小到大都是顶尖级,这个人怎么就,就这么不好哄呢。
“你怎么知道...”许沐坤有点虚了。
“我看得出你在想什么。”张仙渺转了个身,继续写东西。
“读心术吗!”许沐坤闻言,倒是蹭地站了起来,眼冒金星儿。起猛了,有点晕。
张仙渺笑着:“哄你玩儿呢。”
许沐坤扶住了桌子,不再说话。
为了方便上学,张仙渺就在学校附近租了公寓。常规的女生宿舍,两人一间。装修普通,家具简陋,伙食也一般。唯一能为这个公寓添色的,应该就是这栋楼邻街的一间茶馆了。许沐坤就是茶馆的常客。
茶馆装修风格非常复古,从上到下都透露着年代感。小二层,房檐边上零零星星挂着几盏灯笼,木门正上方吊了一块四方的匾,上面书了三个大字——轶事斋。此时此刻,许沐坤就坐在茶馆里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要了壶果茶,配些点心,听着那唯一还算现代的喇叭里播的故事。
“女孩子出门在外,最要小心。己亥猪年九月,有个女孩,住在离学校最近的女生公寓,但是,这栋房间的对面,却住着一个偷窥狂...”
许沐坤听着故事,觉得有些无趣。吃完点心,她坚定地起身,做了个决定——再去骚扰张仙渺。
敲开了公寓的门,许沐坤一脸谄媚地扭进了屋。
张仙渺正和一个室友低声说着什么。见了来人,笑了。
“介绍一下,我室友,赵玟。”
不同于先前独处时的无礼,此时的张仙渺竟主动向许沐坤介绍自己的室友,还极有风度地给她让出了一把椅子。
许沐坤愣了,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嗷,我,我是来和你商量那件事的。”许沐坤坐下,有点紧张,“就是,记处分的事...”
“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许沐坤看着张仙渺不变的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出了门,许沐坤呼出一口气。她不是个内向的人,但是那个叫张仙渺的,总会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那种好像不管自己怎么撒谎掩饰,都会被看透真心的压迫感。
许沐坤想让自己放松一点,下意识抬头,打算看看天空,视线却被余光不经意瞥见的什么给抓回来了——一个人正站在窗边。
许沐坤也没在意,伸了个懒腰,回去睡觉。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学生们也都差不多地适应了高中生活,也适应了张仙渺霸占排名榜首的事实,许沐坤更是适应了上课睡觉下课撒尿的日常生活。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某天晚上,张仙渺提着一袋包子,回了宿舍。
屋里很黑,赵玟好像还没回来。张仙渺摸着开关,开了灯。
“我昨晚下自习去买包子,回宿舍已经很晚了。屋里很黑,我以为没人。把灯打开以后才发现赵玟在客厅上吊死了。”张仙渺看着父亲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对面记录口供,有点烦躁。
“知道了。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住了。如果你不害怕的话。”
“嗯。”
苏洛这些天一直睡得不好,他总能梦到住在自己楼对面的那个女孩。清早起来,苏洛晃了晃头,拉开了窗帘,按照惯例地拿起望远镜,向对面瞄去。
那个房间依旧没拉窗帘,不过在窗前换衣服的人却不一样了。这次是一个矮一点的女孩。她好像并不急着把衣服穿好,而是扎了一个干练的马尾,留了两缕发丝在额前梳成中分,然后再穿好衬衣,短裙,黑袜...
苏洛咽了咽口水,手滑不自觉地伸向自己身体下处...
过了一段日子,苏洛打听到,这个梳马尾的女孩叫张仙渺,而之前那个,就是她的室友赵玟。
半夜,苏洛被敲门声吵醒。他骂骂咧咧地起床开门,发现赵玟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笑。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苏洛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打了一个激灵,以最快的速度关门,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