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离开（1 / 2）

寒夜星幕，冷月高挂。

竹屋中仍有一间还亮着灯光，窗扉微敞，晚风吹进来，灯火明明灭灭。一只玉手斜来，用银簪挑了挑灯芯，响起噼噼啪啪的声响，跳动的火光渐渐安静了下来，映出曲檀儿恬静的面庞。

银辉越过窗棂，洒在地上，桌上，以及刚被上好清漆，甚是晶透的木雕人偶上，华光点点。一旁是用剩的清漆，以及一枝光秃，仅剩零星的桃花。

草草收拾好桌面，将人偶放置在窗台风干，望了望窗外夜幕之上，高高挂着的月，曲檀儿知道现在有些晚了，她该歇息了。

可长夜漫漫，她无心眠呐！不如……

微微眯眼，好心情地哼着小调，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曲檀儿悠哉悠哉的，提着一只篮子，去了竹林。

苏轼有诗，名《竹叶酒》，诗云：“

楚人汲汉水，酿酒古宜城。

春风吹酒熟，犹似汉江清。

耆旧何人在，丘坟应已平。

惟余竹叶在，留此千古情。”

正好用上白天买来的工具，差不多酿了十五坛，封好后，便埋在了竹屋外的柏树下。

曲檀儿拍了拍手，尘土纷纷扬扬落下，，盯着脚下松软翻新的泥土，微微蹙眉，“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对了！”猛地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然后……就设下一个阵法。

等她全部弄完，月儿已落山，星光暗淡，唯北边的启明星闪闪烁烁。

一夜未睡，曲檀儿却是精神奕奕，回房换下满是湿寒之气的衣服，穿上一身短襟窄袖的男装，高绑着马尾出来。

转身又进了厨房，为自己同另外三人准备早饭。

……

晨曦微亮，天边一抹红色霞光若隐若现，伴着袅袅炊烟，风中送来了食物的香味。

第一个被香味吸引来的是墨奕枫。

来到厨房，看着曲檀儿忙碌的身影，自觉地上去帮忙。

曲檀儿刚要伸手端菜，却斜出一只手，端起了菜，转头看，正见一身银白的墨奕枫，笑道：“这是被饭菜香醒的吗？”

知她是促狭，墨奕枫无奈地点了点头，而后沉默了一会，问道：“是要今日走？”

昨夜曲檀儿一夜未睡，他是知道的。

曲檀儿怔了怔，而后笑了笑，道：“你是知道我的，纵使你们都说一切都好，我还是希望能亲眼去见见。何况，倘若不去的话，会有些遗憾。”微敛眼睑，“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墨清澜终归是死去的人……”逝去的终将逝去。

虽然曲檀儿没说，但墨奕枫却是预感到了她未尽的话语，沉默半晌，轻声道：“你们是同一人。”

“我知道，”曲檀儿点点头，而后道：“可是，我觉得不一样。”

墨奕枫心中微微一叹，在他心里何尝不是这般认为？他终究不会把没有记忆的曲檀儿当做墨清澜来相处。而后指了指屋子的方向，问道：“不与他们道别？”

曲檀儿摇头，“不必了，我向来不喜欢分别的伤感。”

墨奕枫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有点沉默地开始用早膳，空气有些沉闷。

虽然早就算到了曲檀儿的命数，他心里有准备，但现在直面了，还是有几分难过，尤其是对方还一脸笑嘻嘻，无所谓的样子，更难过了……(⌒`)

“给，”等人吃完，曲檀儿递给了他一个扣着梅花扣的小锦盒，“帮我给赵菱，这是我从前答应她的。”赵菱是她前世的好友，等同闺蜜，也是墨奕枫在东岳的妻子，也就是东岳现在的太后。

墨奕枫未动，他有些猜到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毕竟当年赵菱缠着墨清澜提前要成亲贺礼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更别提他前天还因此被支使着，去了千里之外。抬眸看着她，道：“我本以为你会为她而难过。”

曲檀儿微微叹了口气，原本清亮的眸子也黯淡了几分：“难过自然是难过，可是终究太迟了，何况，”说着，又笑了起来，眼中又恢复了神采，“她现在过的好，便足够了。”

见状，墨奕枫也不由笑了，难过的心情瞬间消散：是啊，能相识一场，便已足够了。

想通的墨奕枫微微勾着唇，化去身上的几分冰寒，还开起了玩笑：“你倒会使唤我，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是友人。”

曲檀儿挑了挑眉，“哦？看来你是要跑腿费了？”

墨奕枫颔首道：“自然。”

下一刻，曲檀儿哭天抢地，嚎道：“真没天理啊！我现在一穷二白，你，你竟然问我要报酬！真是，唉，交友不慎呐……”唱作俱佳，一副交友不慎，后悔至极的模样。可以说，非常戏精了。()

瞅着人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墨奕枫：“……”果然无论何时，还是会被她刷新三观。

扶额，有些头疼(ー ー゛)

“闭嘴！连那些产业都是我送你的，我用得着问你个穷、逼、要钱吗？”穷逼两字念得极重。【恭喜我们如高岭之花的墨族长成功被拖下神台！！！撒花ヽ(°▽°)ノ】

曲檀儿当即收了声，眨巴眨巴眼睛，睫毛上带着几滴晶莹，委委屈屈地看着墨奕枫。

强压下心中的暴躁之情，墨奕枫尽量心平气和，道：“说起来，我曾记得你当年酿过一种浮生醉的酒。”

曲檀儿的表情有些讶异：“浮生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离开后，他们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呢(*￣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