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祁琏和芷锦在淑嫔处又逗留了段时间,便一起回了仪星殿。
笙芯、小三子等一众奴才全都整整齐齐的站在殿外接驾。魏忠亦站在人群中,见祁琏往殿里走,他便快步跟了上去。
“皇上,奴才刚才奉皇上的命令来锦才人这准备接驾的事,见明间摆着饭菜便随口问了句,才人身边的人说,锦才人今个还没用晚饭呢,那是给锦才人准备的饭食。奴才斗胆,就做主没让人收拾。”
祁琏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芷锦,淡淡道,“这么晚了你还没吃东西?”
芷锦点点头,“嫔妾倒也不觉得饿,不如就让他们收拾了吧。”
“这么饿到明个早上怎么能行?你先去吃吧,吃了再让他们收拾”祁琏说着,带头进了仪月殿,又吩咐道,“朕先去暖阁坐会,让人给朕沏杯茶来。”
祁琏转身进了稍间的暖阁,魏忠跟在祁琏身后亦进了暖阁。祁琏转头见魏忠跟了进来,有些不悦的微微一皱眉,“你跟着朕干嘛,出去!”
魏忠冷不丁的被祁琏喝了一句,慌忙行了个礼,“奴才这就出去,这就出去”,转身一溜烟似的消失不见了。
祁琏斥了魏忠一句,可心里还是莫名烦躁的很,在暖阁里踱了一圈,瞥见炕桌下放着一本书,便随手拿过来,胡乱的翻开。
书里夹着一片发黄的梧桐叶,叶上写着两句诗,“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祁琏望着那两行娟秀的小楷,眼前忽然浮现出初此见芷锦那日的情形。
他握着她的手在案前写诗,他故意试探她,用她的名字写了句情诗,她坐在他怀里,看着那句诗,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他清楚的记得她那副娇羞不已的模样,他亦清楚的记得那之后的许多夜里,她在他身下如何轻吟低喃、婉转承欢。
他能记起她的每一个样子,又或者说,不知不觉之中她已在他心里烙下了挥不去的印记。
祁琏从不否认他对芷锦青睐有加,他会接二连三的专门去坤和宫宠幸她,他会在听到她受伤时借故给她送药,他也会不吝啬赐给她不错的位份和住处。可他一直以为他对她那些许的迷恋和念想,只是因为她有张娇媚动人的脸,亦有副玲珑别致的身子,他一时贪恋她,也不过是她那具醉人的皮囊,别无其他。
可是今夜,当芷锦睁着她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说他一定也会或沮丧或忧伤的时候,祁琏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心,他的心猛然一颤,有些道不明的酸楚,有些言不清的喜悦,更有许多无可抑制的温柔,一股脑儿迸发而出。
祁琏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她在他心里只怕再不只是从前那样了。
笙芯端了一杯茶进了暖阁,屈膝行了一礼,上前将茶放在了炕桌上,“皇上,这是锦才人吩咐奴婢替皇上泡的人参枸杞茶,才人说夜深了,不宜喝太浓的茶。”
祁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毫无征兆的突然开口道,“你跟在锦才人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瞧着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并没有让笙芯显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之色,她垂手站在一边,缓缓开口道,“皇上派奴婢到毓秀宫来,不是让奴婢留意淑嫔娘娘的举动吗?皇上先前没有授意奴婢特别留意锦才人,奴婢便也没怎么注意,还请皇上赎罪。”
“不过,奴婢有时候觉得锦才人这人做事太过小心谨慎,曾故意探过她的话,她说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在这后宫里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奴婢瞧着倒是个心思明净的姑娘。”
“是吗?”,祁琏将手里的茶杯放回炕桌上,淡淡道,“你是她的宫女跟在她身边也有些日子,这么久以来就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吗?”
笙芯想了想,又道,“前几日容贵妃身边的清颜来过一次仪月殿,拿了皇上赐的那块蚕丝绸来,说是容贵妃让锦才人帮她做衣服。”
祁琏兀自一笑,“又帮人做衣服?她答应了?”
笙芯不知祁琏口里这“又”是何意,也不敢问,接着祁琏的话道,“锦才人是答应了,这几日都赶着替容贵妃做衣服呢,觉都没怎么睡好。”
“真是蠢”,祁琏小声骂了一句,又道,“你出去吧,让人准备热水,朕要沐浴更衣。”
因祁琏在这儿,芷锦虽确实饿的很,但也不敢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吃晚饭,匆匆的扒了几口饭菜,听笙芯说祁琏要沐浴更衣,又忙着张罗人抬浴桶,烧热水。
安排人服侍祁琏沐浴后,芷锦自己也洗漱了一番,换了身浅绿色的中衣,进了寝室。
仪星殿和宫里大部分宫殿格局一样,中间为明间,西设暖阁,东为寝室。
芷锦进了寝室后,先福身行了一礼,道了句,“皇上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