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雷击所带来的痛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折磨人。

实际上柳壬羸弱的肉身在被劈中的瞬间化为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只是那团精纯的灵力久久不肯消散，引得宫外暗处蛰伏已久的人心痒难耐。

往日里蹦跶的最凶、上赶着给柳壬塞人的何长老甚至现了真身。他像条恶犬似的徘徊在宫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那灵力已经被他吞进肚里似的。大道三千，料想也容得下他投机取巧得来的修为。他幻想从此呼风唤雨甚至飞升成仙指日可待。到那时崇贞老祖算什么，凌波仙子又是个什么东西，也就当做最下贱的炉鼎用上一用。

永乐宫内，汹涌澎湃的灵力不断向中心坍缩，又好似一处无边无际的精纯海洋，偶有丝丝缕缕灵力向外扩散，不消片刻就会被抽回。 这灵力好似有了思想，贪心得很，一丝都容不得他人分享。

柳壬的神识早在脱离肉体之时就不管不顾的往外冲，可他还是小瞧了老祖的禁制。那团灵力渐渐凝出了人形，柳壬再想尝试往外冲时竟被这灵力勾了过去。

柳壬瞧着它竟是与他身形很是相似。

那灵力伸出手，把柳壬的神识攥在手心。柳壬无法反抗只得任他揉圆搓扁，可那灵力偏偏还要给他留一丝缝隙，好似故意让他在手心里眼睁睁看着人形的灵力凝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良久，柳壬的神识被灵力搓至金丹大小，一口吞了下去。

“啪”的一声，永乐宫大殿内供奉的灵台碎了。

所有的仙娥聚集在此，眼见灵台破碎，便不再留恋，各自消散在空气中。

只有那个和柳壬最相熟的仙娥，徘徊在殿内久久不肯离去。她的眼睛变得清亮，良久，捂着嘴啜泣了起来。

世间再无柳壬。

有离去的仙娥返回来催促她离开。此时仙娥不再是往日里惨白无神的模样，她挽住跪在地上的仙娥，附在耳边小声说道：“姐姐怎的还不肯走，等那煞星进来，咱们可就没命了。”

纵然万般不舍，仙娥只得偷偷藏起破碎灵台最小的一片碎屑，起身逃命去了。

至于那赤焰兽早就被天雷吓到逃得不知去向。此时金光灿灿的灵体虽然修出了人形，却半点没有人色。

哦，他需要一张皮。

灵体想到了赤焰兽。

他绕道后山，揪出了上半个身子钻进洞里屁股和尾巴露在外面瑟瑟发抖的赤焰兽，五指成爪生生剥下了它的皮。

可怜那凶兽身为崇贞老祖亲自点拨开智的坐骑，作威作福了八千年，今日惨遭荼毒，半分也不敢挣扎，哀嚎着生受了剥皮之刑。

灵体趁热把皮蒙在自己身上。

这赤焰兽血着实腥臭难当，灵体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惩治这畜生。

他当然不能让它就这么一死了之，岂不是便宜了这畜生？

待兽皮冷透，灵体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

他揭开兽皮，呼吸着新鲜空气。

此时虽然整个人被兽血浸透，可他看起来已经是那个柳阿蛮了。

完整的、真正的柳阿蛮。

他畅快的笑了。

地上，失了皮的赤焰兽还在抽搐。

“今日承了你的情，照理说不该救你才是。但我偏要看你在人世间苦苦挣扎，生不如死。”

他俯**踱了一口仙气。再站起来时，哪儿还有鲜血淋漓的赤焰兽，只剩皮肤微红的高大男子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柳阿蛮赤脚踩在男子脸上，使劲碾了碾，男子不为所动，仔细听还有细小的鼾声入耳。

这可把他气坏了，只想现在就把地上的人举起来扔下悬崖。

柳阿蛮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连男子一条胳膊都抬不动。

他泄愤似的又踹了几脚，地上人的脸肿了起来，却还是没有醒。他赤身裸体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老祖的禁制未解，地上连个砸人的石子都寻不到。

柳阿蛮想起大殿上应该有那窝囊废藏起来的匕首，不管怎样，先砍几刀泄愤再说。

他冲进大殿不顾浑身血污在角落里翻找，满屋子金银玉器被人随意抛撒。这柳壬惯会顶着他的脸跟人邀宠使媚，废了那么大劲儿就为了些没用的垃圾。他被困在柳壬身体里每时每刻看着这个蠢东西顶着他的脸犯贱。

没用的东西，杀人都杀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