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波2(1 / 2)
转眼到了秋季运动会,身为体委的梁波终于到了需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
“杨亦冬,你就帮帮我,报个项目嘛。”他赖在我的位子前面,就差当场打滚了。
我当时在想,他要是这样求着我和他交往,那么让我去死也值得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最终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我报了一百米跑。
逢运动会必定下雨的诅咒,在我们初中似乎格外的灵验。初一时就听当时初三的学长抱怨过这件事情,说他经历了三次运动会,次次都要因为暴雨推迟。
那次运动会也没能打破这一残酷的诅咒,下了场暴雨,大概半个上午就停了,可依然很让人扫兴。平白多了两节自习课,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哪有一个闲得住的,年级主任不停地在广播里维持纪律,但喇叭声一停,我们就会重新吵闹起来。
其实于我而言,运动会其实就是为期两天的室外写生,听着歌在秋风里画画,再安逸不过。
今年却是不行了,因为我多了一个梁波。
身为体委的梁波报了好几个项目,我低头刚画上两笔,就会被班里的几个女生拉着去给他加油,如此反复了三次,他的项目终于结束了,可我又不得不放下笔去跑我的一百米。
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初中的运动会,身边的选手很多都是大长腿,就我一个小矮子站在他们中间,还有些忐忑,担心输得太难看。
后来证明短跑的成绩与腿的长短并没有必然的关系,我成功跑进了决赛。
从跑道上下来的时候,我原以为梁波会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笑着为我欢呼,甚至为我递上一瓶水,就像我之前对他那样。
可是他没有。
我远远地看见他坐在凳子上,眼睛含笑,在同生活委员讲话。我从来没有在梁波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后来在和李言程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那样的眼神叫含情脉脉,叫天地虽大,但我的天地里只有你。
生活委员是个腼腆的姑娘,人非常好,温柔又善良,同别人讲话永远柔声细语,是中国传统审美中,最受欢迎的那种类型。
梁波看见了我在看他,便勾起嘴角朝我挥了挥手,我在同学们的簇拥下走回班级的时候,他递给了我一根香蕉。
“亦冬,来尝尝,可甜了。”
我记得班里的香蕉是昨天生活委员出门采买的。
那场运动会余下的事情,我几乎已经全部忘却,记不得决赛时我跑了什么名次,也记不得之后又进行过什么项目,但梁波递给我的香蕉的味道,我却记到如今——甜到苦涩。
秋天到了,冬天也变得不算太远。半个学期,梁波依旧与我玩得很好,同时他与生活委员走得也越来越近。
全班都看出来了少年人那点青涩的心动,时不时地会揶揄一下他们两个。每当这时,生活委员会低着头不讲话,梁波则红着脸反驳他们。
梁波的心思,我自然比其他人更早要看出,但我不愿意相信,我更愿意欺骗自己梁波只是将她当成朋友罢了,并非真的喜欢她。
自欺欺人到有些可笑,但我依旧愿意沉浸在这个谎言中。
惊醒大梦的则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