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姜由心里有疙瘩，坐着不动，低头躲开虞伽沉沉的目光，发现他伸手把红酒往前推了一点，是在催促。---

他们沉默对峙，却都不看对方，张子豪左瞥右瞟，先受不住这奇怪的氛围，干笑着打圆场：“这都还没开席呢，哪有先喝上酒的道理。而且就一件小事，过去这麽久了，不记得也正常……诶我说虞伽，你不对劲啊，我看你是戒酒几个月，嘴馋，想趁机喝酒吧。”

虞伽松开杯脚，下了这个台阶，淡笑道：“想给你垫垫肚麽，怕你紧张，到时候敬酒，倒了出洋相。”

不说还好，一说张子豪这准新郎就紧张得手脚蜷缩，他难得没回呛，只笑着指人一肚子坏水。两人又是笑着就婚礼流程闲聊一番，到点儿了，张子豪走前对姜由说不用客气，你既然是虞伽的伴侣，那就是我的朋友，不管怎样，今天很感谢你能来。

一刻钟后婚礼开始，新郎走过长长的红毯，虞伽那桌同事都伸长脖子张望，一位女士感叹：“张律竟然也有今天，你瞧他，走都走不稳了。”

“结婚嘛，一辈子的大事，还是和自己爱的人，谁都会紧张的。”

姜由坐在虞伽身边，视线跟着张子豪往前走。说新郎紧张不假，但也远没到走不稳的地步，硬要说哪儿出了小意外，大概是当正对红毯的大门徐徐打开，新娘露出面容时，新郎忍不住往前迎了几步，被担当司仪的新娘闺蜜急声喊回来，调侃半天，惹得全场善意哄笑。

没有跟上节奏，姜由听见一桌人的笑声，见虞伽也弯着嘴角，他心飘忽一下，有些格格不入的失措感。恰好虞伽转回头来，手伸在桌下捏了捏他的右手无名指，那儿有一只银色戒指。---

虞伽的眼神很温柔，在司仪宣读结婚誓言，来宾对台上新人投以全数注目的时候，他执起爱人的左手，在指根和戒指接触的位置，万般郑重地落下轻轻一吻。

宣誓完毕还有诸多环节，其中一项是播放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到场的亲友视频，有新娘留学时的同学，也有新郎交好的同行，例如第二位。

视频开始还有些卡，镜头主角在那调整半天，背景是护士的责怪声。那同事一边输液，一边腼腆笑着打招呼。他说他是陈亚，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到场，只能以视频的方式见面，希望嫂子不要介意。说完他似乎很紧张，眼睛一直往旁边瞟，像在偷看稿子，一板一眼地读：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我师父虞律，和子豪哥对我的照顾，我真心希望子豪哥和嫂子能白头到老，相敬如宾……

张子豪受前一位的感动还没消散，结果让陈亚磕磕绊绊的话闹得笑场，他对来宾解释：“是我们所的新人，性格很腼腆，不太会说话，多包容一下年轻人啊。”

先前那位女士捂嘴闷笑，又喊虞伽：“虞律，你这师傅多带带徒弟嘛，就陈亚现在这嘴皮子，一上庭就吓结巴了吧。”

虞伽说：“他可能不习惯对着镜头吧，平常不会这样。”

“陈亚是真可爱，他刚来第一天我逗他，都没说两句呢，他就脸红。”

“这要用现在的新闻标题，得是‘清纯男大学生，惨遭社会毒手’。”

同事间的话题自带内涵，虞伽也跟着笑。他今天的确高兴，到底是一路扶持而来的朋友，好友结婚成家，他是祝福的高兴。

“你说做手术的同事，是不是就叫陈亚？”姜由忽然问。

虞伽：“嗯？对，是他，这个案子我带他，所以他和我一起出的差。”

“你徒弟？”

“是，”敏感察觉爱人语气不对，虞伽不经意地补充，“本来是分给张子豪的，结果他手上已经有了两个，陈亚最后一个进来，只能分给我带。”

视频结束，跳到下一位，姜由低低应了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