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2 / 2）

归途，附中校门口那条横幅依旧高挂着，上面写着：恭祝我校凌长意同学以754分的成绩摘得西柚市中考状元桂冠！

他们都不知道，我没留在附中，九月开学就要去那所每年一本上线率破5%都要拿出来吹的五中报到。

什么都没想，我在对面小卖部给纪回川买了根冰棍就回家了。

我叫凌长意，高考前所有人都说我是什么金凤凰，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去他妈的金凤凰，都是骗人的鬼话，他们把我哄得飘飘悠悠，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直到现实屈尊降贵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才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止一次想过去死，十四岁的我放弃了。

七年后，既然纪回川已经走了，那我就不需要再表演出“你看，我还好好的，我的人生依旧坦荡又光明”的模样，没这个必要了。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达成“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夙愿。

可人生最操蛋的地方在于它就是不让你如意。

我一直觉得，如果同样都是以抱着脚丫子啃的光屁股小天使为起点，有些人的降生，是被上帝亲了一嘴开过光，保佑他们一生顺遂，平安喜乐。我呢，得是给他老人家一脚蹬下去的，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早点滚蛋拜拜吧！

我大概生来就讨人厌，不然怎么死透了他老人家还给我回档重来的折磨。

在闹钟疯了一样的“叮铃铃铃”里睁开眼，我首先看到的是房间斜对角一个巨大的书柜，上面堆满了我的课本、教材书、练习册，纪回川的漫画、素描速写色彩书和放给我妈看的正经名著，我一度担心过它的承重，总觉得薄薄的一层书架子早晚会塌。

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漆黑里我压根看不清书柜里有些什么。

但我不可能认不出我的房间，就算离家快四年，这个房间我也住了有十多年，闭着眼睛我也知道里面应该有些什么。

我只当是做梦，茫然地发了会儿呆。床头的闹钟隐隐有再“叮”一次的趋势，我先一步关了它下床。

6点10分，拉开窗帘我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

书桌上的日历停在18年10月那一页，黑笔在24上打了个圈，简单地写了“联考”两个字。

高中的我每个周一都会把手机交给班主任保管，在周六休息时间他才会统一发回来。

但手表，挂钟，电脑，他们都告诉我，今天是18年10月23日，我高三第一次十四校联考的前一天。

妈妈刚上完夜班，房门紧闭，还在睡着。纪回川在北京集训，明年三月份才会回。而我在这个时候，该在6：50前到校上早自习。

我进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那张十六马上就要步入十七的，依旧朝气蓬勃的脸，绝望得想死。

十六岁的我，可以在联考里轻轻松松拿年级第一，十四校里排第三还觉得自己发挥失常。

可重回十六岁的壳子，被岁月磋磨，风干成一条咸鱼的我，代替十六岁的凌长意去考试？

做梦呢吧，我拿什么去考，满脑子法条吗？</p>